“叔叔?”他又成功的生氣了,自己的兒子竟然叫他叔叔。
--阿元也成功的又被嚇哭了。
他瞧著他哭,越發認為自己將孩子帶回來是正確的,這孩子動不動就哭,實在是沒有男兒氣概,孟如意將他養的太嬌氣了。
可他不曾想,小時候他見不到母妃,也是這樣哭來著。
“你再哭,我就把你丟出去。“他怒氣沖沖,提起孩子作勢要丟。
阿元嚇的緊緊抱住他的胳膊,忍著的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抽噎著:“那能不能把我丟到我娘親那里去。”
這小小的舉動,讓他怔住了,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和兒子相接觸,小團子又輕又軟,被他抱著胳膊的時候,就像抱著一團溫暖的棉花。
他第一次知道,抱著孩子是這樣的感覺,方才的怒氣不由自主的就消了,但心中又涌起另一種感覺,一種想捏死孟如意的感覺。門哐的一聲又被踢開,一直在外面偷看的寧好沖了進來給了他重重一拳,然后一把搶過阿元:“阿元別怕,姑姑保護你,走,姑姑帶你去吃好吃的。”
阿元不說話,也不哭了,只是低著頭,看的叫人心疼,才五歲的孩子,突然離開相依為命的母親來到陌生的地方,他不需要好吃的,他只想見母親。
當所有人都離去后,大殿又變得肅穆安靜,寧折在殿中站了許久,然后才緩緩坐下,然后從桌案下拿出一張被保存完好的紙展開,首先映入眼睛里的是和離書二字。
“凡為夫婦之因,前世三世結緣,始配今生之夫婦……今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落款處她簽了名字,按了手印,旁邊空白處是她留給他的位置。
看著這封和離書,他忍不住冷笑起來,然后重重的捏成一團,狠狠的扔進窗外的忘川河里。
詭秘的河水,霎時就將紙團卷進暗流,再也看不見蹤跡。
————--京城,鎮北將軍府。
經過一個冬日的寒寂,院子里枯了許久的草木都趁著折春日的好時光競相抽芽生長,又些著急的比如海棠玉蘭芍藥都已經開出了花骨朵。
在這芬芳的花海里,一個年輕矯健的身影穿行而過,他穿過花園穿過長廊穿過明池,最后在一青瓦小筑前停下,他整了整衣衫,聲音干凈的叫了一聲:“孟大夫,進宮的車已經準備好了,您起來了么?”“起來了。”一聲輕柔的女聲從小筑里傳來,隨著門被打開,一個面如海棠身著華服的女子從小筑里出來。
“小林將軍,早。”孟如意微笑著打招呼。
林放驚于她今日的裝扮,陽光下,他的眸子明凈溫暖:“孟大夫早,車已備好,我們走吧。”
看著他這般模樣,孟如意也怔了怔,恍若又回到六年前那個清晨,那個少年也是這樣看著她。
“好,有勞將軍了。”她禮貌的道謝。
和林放相遇是在半個月前寧折搶走阿元的那天,大雪紛飛里,她正心力交瘁的獨行著,忽然聽見后面傳來陣陣馬蹄聲,是正回京述職的林放和他的親兵,在他相助下,她走出雪原并一同來了這京城。
馬車平穩的駛出長街駛向皇宮,坐在馬車里的她輕輕的掀開車簾,這是她第一次來京城,街道繁華,百姓富足,這讓她又想起生活了二十年的江陵城。
可惜如今,早就物是人非了。
進了皇宮,早有宮內的女官等候,女官將她帶入內殿:“夫人稍等,陛下已經下了早朝,正在來的路上。”
她點了點頭,躲了這么久,即將見到故人,她還是有些緊張,尤其是昔日稱她一聲“師尊”的年輕人,如今已是人間的人皇。
封宋出現的時候,她正看著殿中的一株紅珊瑚,珊瑚枝椏繁茂,從遠海而來,竟然一點都沒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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