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安聲音放得很輕,像是怕嚇著面前人一般。
秦郁之眼睛閃爍,手心因為出了冷汗而微微發涼:
“萬一下一次再這樣呢?”
上次是車禍,這次是打翻了水,那下一次呢?
醫生說是疲勞過度,說不是疾病,那以后呢,一直都這樣檢查不出什么來嗎?別人看不見是失明,好歹還能有個病因,他卻只能眼睜睜等著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突然失明。
像是懸在頭頂劍一般。
闕安緊緊盯著秦郁之片刻,半晌后,身子微微前傾。
秦郁之因為過度緊張而輕微顫動雙眼,突然被涼涼觸感貼上了。
秦郁之心臟驟然緊縮,雙手不由自主緊緊攥緊了闕安手臂。
觸感像是一片蝴蝶,從眼皮撫摸到眼尾。
闕安反手握上他手臂,像是安撫一般,一下下輕輕掻著他手心。
半晌后,涼意消失。
剛才吻仿佛是個幻覺。
闕安抬起眼,灰霧色眸子還是懶意,但比起平時,又多了幾分堅定:
“有我在,你就不會有事,相信我。”
坐在他面前人不是醫生,但不知為何,秦郁之心漸漸安靜了下來,微顫手緩緩放松。
闕安把人按倒在床上,雙手把人攬過來:
“乖,睡吧。”
少年體溫像火,不住炙烤著他,讓秦郁之升起團團暖意,迷迷糊糊中,他像是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這團暖意變得更有攻擊性,像是在入侵一般,不斷侵入他體內,他頭上細細密密出了些汗珠。
但奇怪是,他醒來時,居然是被冷醒。
秦郁之直起身子,睜開眼瞬間,覺得兩只眼睛像是擦了清涼油一般,泛著些許涼意。
他下意識就著手機屏幕照著鏡子,一雙眼睛和往常一樣,看不出什么區別。
他抬起眼,走下床,把被打翻杯子扶正。
經過一晚,水已經完全干涸了,只剩邊緣一些水痕提醒昨天發生事不是幻覺。
秦郁之手不自主又顫了起來,他穩了穩心緒,抽出紙巾擦了擦桌子,再走到床邊,正欲叫醒闕安時,發現闕安體溫涼得嚇人。
闕安仿佛還在睡夢中,朦朦朧朧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稍微一下就扯到了頭頂,兩鋪被子還都在他身上蓋著,屋內暖氣也很足,但還是散發著寒氣。
秦郁之摸了摸闕安手臂,也是一樣冰涼。
他回想起了之前闕安挨著自己睡那次,也是早上起來后體溫冰涼,但上次沒這次冷得厲害,這次整個人像是冰塊一樣。
秦郁之輕輕晃了下懷中人,手放在他額頭上探了探,著急道:
“闕安,闕安?”
懷中人似是很費力睜開眼,看到他時眼神才清明了幾分。
秦郁之著急問:
“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身體怎么這么涼?”
闕安和其他人不一樣,他不是人類,要是生病了檢查起來會很麻煩,還可能像上次趙醫生來家中一般發現闕安血液不對勁一般,節外生枝發現他不是人類。
無論是血檢尿檢還是其他,只要被發現后果都不堪設想。
也正是因為此,秦郁之格外擔心闕安身體,就怕他沒事兒出個什么意外,所幸闕安也一直沒感過冒生過病。
闕安用發頂蹭了蹭他手,聲音像是還沒睡醒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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