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之不死心追問：
“我之前收養，不是，撿到了一只哈士奇，后來哈士奇變成了人。”
慧覺大師喝了口茶，嗯了聲，見怪不怪道：
“能變人倒也沒什么稀奇，當時救你那只狼不也能說話嗎？這世上不在意料之內事多了去了，只是人類無法接受，就把他當靈異神怪妖鬼奇談罷了。”
這個沒錯，秦郁之卻接著道：
“但是后來，那只狗變成了狼。”
“噢？”
慧覺大師放下了手中茶杯，這下來了些興致：
“你意思是，一只狼變成了哈士奇？”
這可不是靈異神怪了，狼變成人可以解釋為化形，但是狼變成狗，這是物種變異了吧？
秦郁之搖搖頭，接著道：“問題不在這兒。”
闕安是怎么變成狗，亦或是為什么會變成狗，又是怎么變回來，現在都不是最關鍵問題。
最關鍵問題在于，現在闕安身在何處，安危如何，幾年前又到底發生了什么，這才是解決問題根源。
秦郁之開口道：
“我想知道，當初狼族到底是怎么離開，其中發生了什么事？”
慧覺大師握著秦郁之之前給他帶茶杯，眼神悠遠：
“當時狼族遷移，表面原因是環境惡劣，但實則——”
他搖了搖頭。
狼族一般不會輕易離開自己領地，更何況是數量龐大狼群。
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需要耗費很多犧牲很多，除非迫不得已，否則不會輕易搬走。
敬辭山環境逐漸惡劣是一方面，但更多原因卻并非因此。
當時敬辭山物種豐富，多是動物。
無論是大型狼群虎群，還是小型兔子老鼠，全都把這兒當家。
敬辭山地處偏僻，平時除了這座廟，四周基本沒有過人煙，因此也不會有人來打擾動物居住。
那時候還時不時有只小兔子和小倉鼠寄住在寺廟里，時不時跑出來溜一圈。
不只是小型無害動物，還有著各種各樣其他動物。
偶爾會從水井里跑出來一條蛇，沖著他吐蛇信子，或者毒蝎子來寺廟里蹭一頓飯，當然，蹭過飯基本就不能吃了。
山上動物都可以說話，極其通人性又黏人，還有幾頭獅子老虎他都能認出來，天天跑到寺廟里讓他給它們順毛，久而久之，寺里小和尚都成了這些野獸專用順毛器。
除此之外，這些野獸偶爾也會帶來些山里草藥和獵殺食物給寺廟里。
起初小和尚見著血淋淋內臟擺在他面前時候，差點沒嚇暈過去，慧覺倒是樂得自在，毫不見外讓人拖著去洗干凈吃肉。
寺廟里四五個小和尚和他，都心照不宣守著這個秘密，整個敬辭山仿佛跟個世外桃源一般，動物和人相處得和樂融融，一派融洽。
只是到了后來，山上突然死了一只狼。
再然后，死亡就像流感一般，在敬辭山上蔓延開來。
從狼群到虎群，再到小小兔子，也避免不了死亡，整個地方仿佛成了瘟疫所在地一般。
有動物懷疑是這個地方有鬼在流竄，逐漸開始有動物離開。
慧覺連死亡動物尸體都沒見到。
尸體莫名其妙失蹤，不知道到了哪里，仿佛人間蒸發，甚至一點血跡都沒有，像是從未存在過一般。
消失尸體更讓動物人心惶惶。
他有心無力，只能看著一群動物接著一群動物離開，走得越來越多，留下越來越少，廟里逐漸變得清明，沒有了往日熱鬧。
走到了最后什么都沒落下，敬辭山只剩一個空殼子，走掉動物讓山上冷清一片，沒有了人煙氣息，就如同現在一般。
而后，隨著周邊環境越來越惡化，開發也好，建設也好，這片連綠植也沒有了，只剩下一片荒漠般山，在群山中綿延起伏，卻再也沒有了生氣與活力。
從此敬辭山恢復了一片安靜，像是那群喧鬧又磨人動物從未來過一般。
動物們走后，就徹底和慧覺斷了聯系，慧覺也希望這群動物不要再回這片是非異地。
動物走后，慧覺去山上看過，找了很多次，但還是沒找出動物尸體，直到某次，他無意之中，找到了些線索。
在山上小河里，他發現了殘存碎玻璃殘渣。
玻璃殘渣很新，看上去最多不超過一個月，上面泥土痕跡可以輕易用手拂下來，他順著玻璃殘渣往下游找，果然發現了新東西。
有幾只試管和注射器包裝袋，被撕碎匆匆扔在河邊，忘了帶走。
看到這些，他心下分明，根本不是什么鬼，而是骯臟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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