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們也差不多啊。”聽了時暮落的話，望遠鏡深深嘆了口氣，嘴里苦笑著說道，“要是有的選，誰會去殺一個無辜的孩子啊。”

“……總有人會這么做的。”時暮落沉默了半秒，眼中沒有一絲光彩。

“望遠鏡，發生什么了？”

無線耳機里突然傳來門徒的詢問聲，他們的位置離民兵人群較遠，只聽到了爆炸聲，并不知道具體情況。

“沒什么，遇到敵人，已經將其擊斃。”望遠鏡簡短的匯報著。

“沒事就好，城鎮里還有另外一個官方軍的駐扎點，你們收拾好東西一起過去。”

“收到。”

耳機里的聲音安靜下來，望遠鏡起身，將偽裝收拾進背包，朝著時暮落伸出了手。

“走吧，還要去下一個地方。”他露出了一絲善意的笑容，“說實話，我挺佩服你的，昨天的小摩擦，就當是我沖動了，讓這件事過去吧。”

時暮落看著那只手，微微有些遲疑，眼前的人背著陽光，有些看不清樣貌，熟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我帶你離開……”

“別浪費心思了莫林，人是可以被馴養的，我現在就算把她扔在街上，她照樣會回到我身邊。”男人突然推開了地下室的門，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禁笑出了聲。

那是從邊境戰場回到k國c市的第一天。

剛一進房子，時暮落就被男人丟進了那牢籠般的地下室，密不透風，狹小陰暗。

由于之前在戰場邊上下手太重，男人也只能叫來他的聯絡人兼醫生，為時暮落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

“廖凡你過分了啊！你至于下這么狠的手？”莫林站起身，擋在時暮落面前和男人對峙道。

“她不聽話嘍。”廖凡聳了聳肩，似乎這事與他無關，“她要是早按照我說的做，也不至于被打啊，你說是吧，時暮落？”

“對……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時暮落坐在又窄又硬的小床上，整個人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廖凡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掌做了個“請看”的手勢，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就像在說，“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你這次又讓她做什么？”莫林看著時暮落的反應難以置信的問道。

“沒什么啊，帶她去邊境戰場，殺人而已。”廖凡依然是那副輕松的語氣，并不覺得他說出的是什么可怕的話。

“她才十二歲啊！你要是打算退役找接班人，也不至于禍害這么小的一個孩子吧！”莫林一下子火冒三丈，伸手就要去抓廖凡的領子，卻被他輕松躲過.

“誒誒，我可沒打算退役啊，培養個助手不行嗎？廖凡連退兩步擺擺手說道，“再說了，我之前把她帶回來，又教她玩槍，你說什么了嗎？現在可別在這里裝好人。”

“適可而止吧廖凡，之前沒有阻止你是我的錯，你現在放過她好不好！你這么做敗良心的。”莫林憤怒的指著廖凡，盡管他是個聯絡人，但是也看不慣這么小的一個孩子被指使去做殺人的買賣。

“良心算什么啊？”廖凡輕聲笑著說道，“我都干這一行了，良心這種東西，留著過年啊？”

他看看蜷縮在角落的時暮落，對她的反應萬分滿意，突然又想到什么，對著莫林說道，

“這樣吧，你也別說我沒良心，只要她愿意和你走，我就放過她，怎么樣？”

“一言為定。”

莫林調整了心情，走到時暮落身邊，擺出一副溫柔的笑容，對于時暮落來說，她永遠忘不了那個如冬日暖陽一般的笑。

“走吧。”

時暮落笑了，抓住了眼前的大手，卻發現陽光下的人影，是望遠鏡。

“我的天，你竟然還會笑？”望遠鏡略顯驚訝的打趣道。

有一說一，時暮落的笑容望遠鏡覺得還挺好看的，如果不是配上那一雙渾濁空洞的眼睛的話，也算的上是個美女了。

“有什么可奇怪的？又沒有什么值得開心的事，我莫名其妙的朝你笑你不覺得瘆得慌嗎？”

自知認錯了人，時暮落連忙收斂了表情，這環境真是太詭異了，總讓她想起不該想的事。

不過既然已經抓住了望遠鏡的手，干脆就借著他的力氣站了起來。

“……你。”望遠鏡突然皺起了眉，思索了一番欲言又止，他不知道冒昧的問這樣一個問題合不合適。

“想問什么就問，我看心情回答你。”時暮落利落的收拾著滑索和陷阱，把周圍的一切恢復到他們來之前的樣子。

“你什么時候開始學槍的？”

時暮落手里的動作突然停下，回頭皺眉看了眼望遠鏡，回頭繼續收拾手上的東西。

望遠鏡以為時暮落不想回答，尷尬的一笑，就當是討了個沒趣。

“十歲。”隔了良久，時暮落才突然張口回答道。

“但是你并不像一個常年拿槍的人。”望遠鏡順嘴說道。

“因為手上沒有繭子？”時暮落冷笑一聲，一下就猜透了他想說些什么，輕描淡寫的說道，“當年長過，十二歲全部給清掉了，后來每次用完槍都要進行手部護理，之后就再也沒長過。”

“多麻煩啊。”望遠鏡沒過腦子的回了一句，只是當笑話一說，沒太認真，沒想到時暮落卻把這話當真了。

“麻煩？你是傻了吧？不清理掉，和別人一握手，人家就知道你是玩槍的，在城市里豈不是找死？你大概也沒體會過和警察斗智斗勇的日子。”

“……”望遠鏡不再說話，剛剛果然是被時暮落的一笑迷惑了，他馬上收回了之前的想法，這女孩說話還是那么討厭，一點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