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人還沒到，底下的人就已經知道他們來了，也就只有柳無言有這個本事。
江瑜趴在船邊，大聲回了一句“說你算無遺漏，十分厲害。”
柳無言也回他“狗嘴里竟然也吐出了象牙，難得難得。”
從來只讓別人吃癟的江瑜，竟然被柳無言說得啞口無言了，惹得禾錦忍俊不禁。
仙船緩緩停下，將他們安全送達便化作法器重新回到余子書手里。
禾錦沒想到懸崖下別有洞天，青山流水，如詩如畫，簡直如一個仙境，仿佛是完全不屬于魔界的一個地方。
柳無言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回道“這是魔界和天界的交界之處，不屬于任何一界，因為此處靈氣豐韻，所以才生得出這些奇花異草。”
禾錦抬頭，這才端端正正地瞧見了柳無言的模樣。
他似乎沒什么變化，還是和以前一樣穿得清淡肅然，如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陣風都能把他給吹翻了。他的五官沒有棱角，最多也就算個清秀，不具備任何攻擊性，就如同水一樣讓人感到舒適。
這么久沒見，他還是老樣子。
禾錦釋懷一笑，想起往事心中還有所眷念，“好久不見，柳無言。”
風輕輕吹起他的素袍，一如既往，仿佛從未變過，“是有很久沒見，你變了許多。”
少了銳利，變得柔和。
變的，都有些不敢直視了。
怕被她眼中的溫柔溺死，拉入萬劫不復之地。
第一卷第326章兩位仙尊
江瑜上前拍了拍柳無言的肩膀，玩笑道“多虧了我，不然還不知道你要被關多久。”
他的眼中藏著很深的深意，只有柳無言能夠看得懂。他再次想起那日在地牢中說過的話，江瑜救自己出來，不過是想要讓自己幫禾錦罷了。
而他不惜一切代價來到魔宮，也是想幫她。
柳無言斂下情緒，睨了他一眼，“你有法子也不早說，讓我平白被關了那么久。”
江瑜搖著扇子，笑意盈盈地看著他，“總要關關你才能平息這件事，況且你這性格不討喜，殺殺你威風也是好的。”
柳無言冷哼了一聲，不予理睬。
余子書忽然上前一步，毫無預兆的動作讓周圍的視線都落在了他身上。他看了柳無言許久，才緩緩開口“我師父他們呢？”
若不是他今日提起，禾錦都要忘記昀峙是他的師父了。
那個古板的仙尊，在余子書走火入魔之時險些將他人道毀滅，而后也是不聞不問很多年。沒想到余子書表面上沒什么，心里卻還是惦記著他。
“跟我來吧。”柳無言走在前頭，“兩位仙尊最愛下棋，方才你們來時正下到精彩之處，沒時間理會你們。”
江瑜一本正經地點頭，“但我師父從來沒贏過，被虐了這么多年還樂此不疲。”
忽然一陣狂風吹過去，揚起無數飛葉。只聽一道渾厚的聲音傳過來“你這兔崽子，又在背后說為師壞話？”
江瑜頓時笑得更開心了，尋著聲音一路追過去，看得出他跟他師父感情很好。
禾錦心頭一動，低聲在余子書耳邊道“你與你師父感情可還好？”
他仍舊一臉淡漠，“沒什么好不好，只是這么多年都沒盡徒弟的本分，有些自責罷了。”
禾錦并不這樣覺得，“你走火入魔之后，他首先想的就是將你人道毀滅，這師徒緣分也不過就到此了。”
余子書笑著搖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帶著亓摯，跟隨著江瑜走過的路而去。
禾錦有些困惑，轉頭問身側的靳褚，“我說的不對嗎？”
靳褚同樣也想了很久，“若是有人要將我人道毀滅，就算是我師父也不能忍。”
不過靳褚是靳褚，子書是子書。
不一樣。
祈夢之抱著他的劍，守著兀瓴，聲音冷清得可怕“昀峙沒有你說的那般冷血。”
禾錦回頭，“你說什么？”
“當年余子書走火入魔，我也知道一些內情。神仙入魔，其罪當誅。昀峙怕他被天庭處罰，不惜耗費萬年修為為他驅趕魔性，還替他隱瞞此事。”祈夢之說到此處頓了一下，回頭看向禾錦，“可是余子書屢教不改，私自飛升，導致多次入魔。昀峙實在沒辦法，只有讓他抽出七情六欲，圓了他的成神之路。”
禾錦顯然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都說劫莒護短，昀峙又何嘗不是。”
禾錦忽然想起余子書最后那一搖頭，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連忙整裝跟了上去。
靳褚見她動身下意識就跟過去，可是沒有走到幾步，便停了下來。
他發現禾錦追隨余子書之時，從來都不會回頭，也就不會發現身后的自己有沒有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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