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酒精作用,她靠在吧臺邊兒思緒又開始飄。頭頂一片斑斕的五顏六色,燥悶的夏讓渾身都不舒服。
這時候總想。
下一場雪就好了。
她最喜歡下雪了。
年少時總迷戀壞男人,她后來卻偶爾會想,以后她也許會和這樣一個老實巴交、不善調情的男人結婚成家。
比起那種稍縱即逝的浪漫,她其實只想要一份普通的安定。
一直以來,安定的感覺對她來說實在太難能可貴。
就像是懷禮那樣的男人,也會有想要安定的一天。
迷迷瞪瞪地瞧了會兒調酒的帥哥,心里又想著,如果這個男人也很有情調,很壞,很溫柔,很會接吻,沒準她也會想和他多聊幾句,會想和他上床。
其實名字都不用得知。
一瞬間的快樂也是快樂。
唉,她是真的醉了。
男人又說了些什么南煙沒聽見。他胖得圓潤,手短腳短,從高腳凳下去時挺滑稽。
她不禁抿唇笑了起來,只顧著點頭。
他走后許久她才反應過來,他剛才同她說他要去洗手間。
他走后,她卻又在想,這個人不會已經得知她的目的,知道她是來做什么的吧?
這個新的接頭人擺明要拿這一單考驗她,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是這樣,光想想南煙就慪火。
等了許久,身旁好像又來了人,找吧臺要了什么。
一縷氣息在她身邊停頓,清清又冷冷。
南煙勉強支起身子,無意識地轉頭。
便撞入男人幽深的眼底。
他頭發的確短了——昨夜在舊畫廊她就注意到了——多了些不合年紀的銳氣,語氣卻還是溫和。
是笑唇。
不笑也像是在笑。
他拿了瓶酒,領口敞開,鎖骨下一粒暗紅的痣。
她還未看清,他卻是又微微傾了身,看著她,溫聲地笑。
“你對誰都這么熱情?”
第82章上當
82.上當
離的很近。
他俯身下來的這個角度,她稍一抬頭,便能迎上他柔和的,又帶有幾分笑意的鼻息。
她呼吸跟著一沉。
他是弧度單薄的雙眼皮,瞳仁黢黑。很好看。
這么注視著她,眼中卻始終情緒平平。
南煙確實醉了。
他們這么近,她卻始終沒從他身上嗅到酒氣。他比她清醒。
又是她支起沉重的腦袋,倚著吧臺,朝他瞇了下眼睛,還挺正兒八經地答:“我也沒那么隨便,我只對我感興趣的男人比較熱情。”
她那眼神兒掛著微醺,卻是比他戲謔、更毫無波瀾地打量著他。
好似在說——
你也不過是我曾感興趣的其中之一罷了。
懷禮沒說話,唇角彎著。好似在笑。
“噠”的一聲輕響,他將手中的酒瓶輕輕放下。放在他與她之間。
南煙不解,迷蒙的目光從酒瓶緩緩地梭巡到他,才要開口,忽然,他胳膊肘支在了吧臺邊兒,又湊她更近,下巴點了點,示意不遠的另一個陌生男人。
“那他呢,”他徐徐低緩的嗓音落在她耳畔,語氣溫和,很像是在認真地討教,“如果你對他感興趣了,要怎么去認識他?”
南煙狐疑地瞧他一眼,“想知道?”
太近了。
近到幾乎回到了兩年半之前俄羅斯的那張牌桌上。他那時也是一副如此認真的語氣,問她是想讓他贏,還是想讓他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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