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是，金鐸完全不在乎瓷片刃口劃傷自己。
但，偏偏的，金鐸手指并沒有淌血。
兩片瓷片在金鐸手里停留了許久許久，金鐸看瓷片也看入了神。時間仿佛停滯了一般。
似乎金鐸對這兩塊瓷片有些生疏，這讓所有人都感到奇怪和不解。
這兩塊瓷片比起永樂甜白瓷好認得多，但金鐸卻久久沒有報出來年代。
唐宋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得上前代替金鐸。
這一刻孫雨新的呼吸也停緩下來。一只手夾在胳肢窩下，一只手杵著下巴，眼睛深處盡是滿滿的擔憂。
這些瓷片總數(shù)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光是數(shù)清楚都得三五幾個小時，更別說全部認出來，還不能一件出錯。
顧家把藍關(guān)楚推出來，這是要把金鐸往死整呀！
這當口，孫雨新的電話響起。卻是一個天都城的座機碼號。
看到號碼孫雨新面色一凜，打破常規(guī)沒等鈴聲響到第三下立刻提聽。
“我是孫雨新！”
“哎呀，是睿瀾秘書呀。不敢當，不敢當，叫我老孫就好，呵呵……”
“是，我知道我知道……”
“初級鑒定師考核已經(jīng)結(jié)束，考生已經(jīng)順利過關(guān)。現(xiàn)在考生正在進行高級鑒定師……”
“是嘛？啊！是嘛。是是是是是是，考生狀態(tài)不錯，技術(shù)也挺好的……”
“有老總和您的關(guān)懷，考生一定能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請轉(zhuǎn)告老總，我絕不負老總期望，嚴格監(jiān)督考生考試，我一定向考生轉(zhuǎn)達老總和睿瀾秘書的關(guān)心……”
“是是是是……明白。明白。等柒總回國，我和耿總還有宋元一定會向老總匯報工作。”
放下電話，孫雨新遠遠看著按下暫停鍵的金鐸，手心發(fā)燙，嘴皮發(fā)干，太陽穴血管汩汩跳動。
自己根本沒想到，王睿瀾竟然親自打電話來過問這個勞改犯。
更令自己沒想到的是，連老總都驚動了。
這個勞改犯，不簡單吶！
完了！
照這么下去，絕對完蛋大吉！
得想法了！
可，現(xiàn)在已是騎虎難下，想任何法子都是徒勞無用。
突然，孫雨新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小孫，干嘛自個抽自己嘴巴子？”
孫雨新轉(zhuǎn)過頭謙遜笑著：“回藍老的話。這蚊子太多。”
“是不少。種成香樟樹就沒蚊子了。”
藍關(guān)楚也拍了下自己的手：“有蚊子就得打掉。我看這個考生就是只蚊子。還是濫竽充數(shù)那只。”
“剛還看著有點兒名堂，結(jié)果卻是程咬金，就那么三板斧的本事。”
“這種蚊子蒼蠅，上不了臺面兒。一巴掌拍死最好，省得出去丟人現(xiàn)眼！”
孫雨新微微頷首，抿嘴笑了笑：“話是這么說。但我始終認為無論對誰都要做到公平公正。”
“這次文博鑒定大賽我們就遭遇到不公平的待遇。您老覺得用這么多瓷片考一個民間自學成才的草根。公平嗎？”
藍關(guān)楚蛤蟆嘴撇了撇，突然將手里的甜白瓷瓷片扔在地上忿忿嘟囔著：“這可不是我要他考的。我又不是為了我個人私利。我所做的，都是為了我們神州文博無限輝煌的將來。”
“考生能考過就考，考不過就說明功夫還沒練到家。這樣的考生留來作甚。”
孫雨新緩緩收斂笑容，凝望金鐸背影冷肅說道：“您老說得很對。您老從來都是大公無私。”
“為了公平起見，以后但凡考瓷器，就照今天這個標準來考就是了。”
藍關(guān)楚褶子臉泛起一幕灰青。費力扭轉(zhuǎn)腦袋看了看孫雨新，干癟的嘴不停抽著，卻最終又轉(zhuǎn)過頭去，不再和孫雨新說話。
站在藍關(guān)楚身側(cè)的周末冷笑叫道：“勞改犯。怎么停了？”
“認不出來了？”
“認不出來不丟人，裝泥菩薩才不要臉！”
當即唐宋元就沉下臉：“無關(guān)人員都給我閉嘴。”
周末無聲笑起來，甩甩腦袋，正要頂撞唐宋元。
突地間，一聲沉悶沙啞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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