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巖的心臟微微的急促跳動起來,渾身的血液也悄悄的沸騰起來,他顯得更加的專注了。
靜。
絕對的沉靜。
狙擊手考驗的就是耐力、毅力和意志。
洛巖和孟臘,靜靜地潛伏在藤蔓里。
汗水和雨水逐漸的濕透了兩人的軍裝,蚊蟲鼠蟻也開始開騷擾,但是兩人都紋絲不動。甚至有一條巨大的蟒蛇模樣的蛇類靠近了兩人的身體,兩人都還是紋絲不動,那條蟒蛇還以為他們兩個乃是靜止不動的,在旁邊游逛了一下,然后依依不舍的走了。
敵人也紋絲不動。
一個小時過去……
兩個小時過去……
三個小時過去……
天色漸漸的黑暗下去,夜晚快來了。
忽然間,一聲猛烈的槍聲震碎了傍晚的寂靜。
終于,法雷爾軍隊的狙擊手忍耐不住了,他們開了第一槍。
達姆彈打在孟臘藏身的樹干上。
槍聲暴露了射手的位置。
但是洛巖沒有開槍,因為他們能夠感覺到對方也是兩個人,而最主要的敵人依然沒有暴露的痕跡。
熱帶雨林和酷熱對于每一個人來講,都是比死還難受的煎熬,但是對一名狙擊手來說,忍受這種煎熬而不動聲色也是一種基本的本領。能忍才能戰,這是貼在狙擊大隊兵營上的狙擊手信條之一,是楊夙楓親自寫下的,雖然書法很難看,但是他們都深切的明白其中的道理。
忽然間,灌木叢的一片葉子輕輕的晃動了一下。
“啪!”洛巖冷靜的扣動了扳機。
一個蜷縮著的尸體從灌木叢里面滾出來,塔達姆步槍上的刺刀刺中他了的尸體。
對方同時響起了有人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跟著,有人尖叫著,直挺挺的站了起來,端著沉重而古老的塔爾姆步槍對準洛巖所在的位置就是一槍,但是洛巖早就將腦袋縮下來了。達姆彈打在潮濕的泥土里,發出噗的一聲,好像有人放了一個響屁。
孟臘似乎沒有想到敵人居然會這樣不顧一切的站起來,居然忘記了第一時間開槍射擊,直到對方的槍聲驚醒了他,他才迅速的扣動了扳機,子彈從那個人的眉心射入,跟著從后腦穿出,帶出一條長長的血痕。那個人隨即向后倒下,擺成一個大字的躺在潮濕的泥土里。
洛巖覺得身上的壓力頓時解除。
他們橫端著槍,細細的審視了兩人的尸體,發現最先被射殺的那個人,似乎是一個軍官,因為他手上的老繭開始退化了,而且,雖然他沒有穿軍官的服裝,但是毫無疑問的,他的內衣褲的質量很上乘。只可惜,他們沒有從他身上找到任何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東西,他只有一瓶喝得差不多的達芬奇酒。
他們只好遺憾的離開。
洛巖和孟臘并不知道,他們剛才射殺的這個軍官,就是法雷爾軍隊的統帥,戈爾姆哈馬迪。如果他們知道的話,他們現在就可以立刻回去復命了。可惜,他們不知道。
戈爾姆哈馬迪大概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無聲無息的死在這里。
然而,這就是戰爭。
太陽終于沒入了黑暗中,熱帶雨林里顯得非常的安靜,然而,黑漆漆的叢林里沒有絲毫的火光,只有各種動物的叫聲,其中牛蛙的聲音顯得特別的轟鳴。
孟臘選擇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將吊絲床的掛鉤幫在兩棵大樹上,展開了吊絲床,然后躺了上去,閉上眼睛,就在牛蛙的轟鳴中安然入睡。
洛巖則悄悄地潛伏在吊絲床旁邊的樹叢里,警惕的看著四周,同時,他開始用傘兵刀將一條蛇的蛇皮剝開,一刀一刀的切著生蛇肉,慢慢的放進嘴巴里咀嚼。這種吃膩了的食品的確很難吃,但是不吃不行。不吃就沒有能量,就沒有營養,就沒有能力繼續的在熱帶雨林中和敵人周旋。
到后半夜,孟臘醒來,換洛巖上去睡覺。孟臘也獨自一邊放哨,一邊沒有什么感覺的咀嚼著蛇肉,好像是完成任務一樣的將剩下的半條蛇全部吃完,這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這是他倆每天的休息方式,輪流放哨,輪流睡覺,直到新的一天的到來。
洛巖睡覺前喜歡默默地看著天空,透過濃濃的樹葉,他似乎可以看到點點的星光。
也許,在美尼斯的土地上,星空會非常的燦爛吧!
他無聲無息的默念著,還有七十四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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