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坤竟然能看見他!
難道他先前在這個房間里的所有動作,這家伙都看在眼里?
不但對他跟隨一路的行為毫無反應(yīng),甚至被他盯了幾十分鐘還能保持若無其事的面無表情?
梁斐愣在原地,感覺自己像是被北極熊捉個正著的偷魚企鵝,只想找個地洞趕緊把自己埋進去。
解坤卻完全沒有注意到梁斐的微表情,他有些嚴肅道:“如果沒有提前錄入身份信息和登陸權(quán)限,系統(tǒng)在監(jiān)測到異常觸碰時會發(fā)出警報。”
“你想看這個嗎?”解坤將擋在屏幕上的文件夾移開。
梁斐回過神,尷尬地咳嗽一聲。
“你不好奇嗎?”梁斐轉(zhuǎn)移話題道。屏幕上的信息成了次要選擇,顯然最好的信息來源,已經(jīng)變成了面前這位。
“你是指其他同事都看不到你,只有我能看到你的異常現(xiàn)象;還是你突然出現(xiàn)在研究所的原因和目的?”解坤道。
梁斐默然。
面前的少年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眼神里卻沒有半分少年人的神采。他看人的眼神是淡漠的,語氣是平靜的,甚至字里行間的好奇與想象都被消磨殆盡。
是什么樣的成長環(huán)境,才會造就這樣的性格?
“你不用回答,這些東西我暫時沒有時間和精力關(guān)心。”解坤又道。
“你們之前提到的人類滅絕……是怎么回事?”梁斐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外面的虛空你見過嗎?再有一周左右的時間,這里也會被虛空吞噬,一切都會歸于虛無。研究所正在做最后的努力,試圖將使用空間折疊技術(shù),將所有幸存人類轉(zhuǎn)移到另外的空間。”解坤道。
“你和他們產(chǎn)生了意見分歧?”梁斐道。
“我認為更高緯度的技術(shù)不是人類能掌控的,只有本身站在相對更高的緯度,才能對相對低緯度的規(guī)則進行利用和修改。所以他們的努力,只是無用功。”解坤道。
解坤見梁斐一臉茫然,伸出食指敲了敲太陽穴。
“我換一個更容易的理解的方式,雖然這個比喻并不精準。”解坤道,“我們目前面對的問題,就像作者能對筆下的角色進行修改,但角色無法跳出書本的束縛,反過來改變作者的行為。”
“你是說,我們現(xiàn)在像故事里的角色,無法跳出‘注定毀滅’的命運嗎?”梁斐道。
解坤點點頭,隨后又搖頭道:“站在更高緯度的視角來看,我們無法逃離本緯度。但站在更低緯度的視角看我們所在的緯度,命運是可以被改變的。”
“人類想要延續(xù),并非只有逃往其他空間一條路可以走。如果能改變?nèi)祟愖晕掖嬖诘臓顟B(tài),就能前往更低的緯度。即便下一瞬間這個世界就會毀滅,這眨眼之間的時間也可以是另一個緯度的永恒。”
“站在高緯度往下看,命運的確無法被改變,但站在低維度往上看,一切都可以掌握在人類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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