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巴]
俞曉敏已經(jīng)在催婚大事上和俞任同仇敵愾,但不知內(nèi)情的親戚好友從未放松過游說。每次回俞莊,胡澤芬總是表情曖昧而狡猾,問孫女有沒有意中人?
而這幾年漸漸看透俞任工作野心的爺爺俞文釗則用老一套勸說孫女,“女人一定要有家庭,女人一定要有孩子?!?
為什么一定?因為千百年都這樣的。祖宗之法不可易。
“我不認識祖宗,他們也不認識我。”俞任的玩笑話讓俞文釗氣得翻白眼。
但任頌紅這里就不是輕易能打發(fā)的,做爹的把女兒叫到家,讓老婆廖華做了一桌子飯菜,“咱們好好談?wù)勀愕膫€人問題。”任頌紅說除了那個祝朝陽,左鶴鳴的事兒我也聽過,小伙子不錯,有分寸也穩(wěn)重,現(xiàn)在柏州自己創(chuàng)業(yè)干得有聲有色。你拒絕了他,其實也是拒絕了你領(lǐng)導,這個教訓你吸取了沒有?
“吸取了?!庇崛喂怨耘愕乇砬樽屓雾灱t笑了,下面一句話又將他染黑,“以后領(lǐng)導摻合我私人的事兒堅決不配合。我錯在一開始就不能顧慮得罪人而赴約,去了又拒絕,這樣讓人家領(lǐng)導更沒面子?!?
“行行,舊事不提,廖況呢?”任頌紅說廖況在銀監(jiān)局又升職了,前途無量,你們年齡學歷家庭個性都般配,你擔心你媽媽那邊?不用怕,爸爸替你去說服。
說到自己侄子時,任頌紅后妻廖華的臉上堆滿和善的笑容,她飽含深情地對俞任說,“彩彩,阿姨不是偏袒自己侄子,小況在柏州真的算萬里挑一的青年才俊?!?
俞任不語,飯桌上冷了下,任頌紅使了個眼色給妻子,剩父女倆后他問,“是不是有了別的意中人?”
俞任頓了下,微笑答,“沒有?!?
“那你為什么不考慮廖況?”任頌紅說我一想到你的終身大事就焦心,這么些年一點動靜都沒有。
爸,我為什么就要考慮他?是為了配-種嗎?我考慮不了,我對他沒有任何意思,他挺好的,但不適合我。
“什么人適合你?”俞任聽到這個問題后心跳了下,“我自己?!?
這頓飯不歡而散,任頌紅最后說,“你要考慮清楚,婚姻對你而言不是牢籠,而是助力。你還想不想要進步?”
俞任開車繞著柏州城兩圈才回到小區(qū)里,她在車里悶著不想回家,就開了窗戶吹風發(fā)呆——心理再強悍,經(jīng)常遇到這種“熱心”人帶來的糟心事也會難過。她下車買了幾罐啤酒,脫了鞋坐在后座慢慢喝。酒精能讓她暫時忘卻身上捆著的無形繩子,喝得兩頰粉紅后,俞任看了眼手機:九點四十。
這會兒開車不行,頭暈眼花也不方便接袁柳,她給宿海打電話,請她幫忙去接閨蜜。
靠在車里又睡了會兒,被小區(qū)里別車的喇叭聲驚醒后,她再看手機,已經(jīng)是十點半,和任頌紅無法坦白性向,起碼要說服他別再干涉自己。
俞任喝口酒潤了嗓子,撥了父親的電話,任頌紅高升后,說話語氣比以前更沉著緩慢,俞任覺得他這是拿捏做派、努力收縮自己的羽翼,“想明白了?”任頌紅問。
“爸,我想和您鄭重地談一下這件事,我的婚姻大事請讓我自己擔負決定,別再給我介紹對象了?!庇崛螌τH爸時說話就沒七繞八繞,而是直接挑明。
“我不需要男人?!庇崛蔚脑捵屓雾灱t沉默了下,“是因為我和你媽媽離婚嗎?”
“不是,相反,我感激你們離婚了,起碼給了我一段安靜的成長時光?!庇崛握f,“如果您把我當成一個獨立的人,希望您尊重我的意愿?!?
“可你是我的女兒!”任頌紅加重了語氣。
“我首先是我自己。”俞任預(yù)計到這次電話又將吵架,“爸,我不需要強加的事物或者人,這滿足的不是我,而是你們罷了。我的確想進步,可我不信這個體制容不下一個單身女人的奮斗。爸,您可以代表著說一句,‘不結(jié)婚的女人在柏州體制內(nèi)沒有前途’這個定論嗎?”
“強詞奪理。”任頌紅說算了,廖況看來你是真不喜歡,再看看別的男孩吧。
“爸,我覺得您沒聽明白,我不需要男人,任何男人。不要給我找麻煩。”俞任的話直接點燃了任頌紅的怒火,“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了?俞曉敏怎么教的你?你匪夷所思……你還有沒有一個作為女人的社會自覺?”
俞任掛了電話,苦笑著去摸啤酒罐,兩個罐子都空了,她穿上鞋準備回家,忽然被車前方的一個黑影嚇得渾身發(fā)顫,雞皮疙瘩從頭鉆到腳時,黑影說話了,“姐姐?”
俞任松氣,提著包和垃圾袋搖晃著鎖上車門,“你又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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