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些尸體吧。”

秦明指向四個孩子的尸骨：“孩子們的頭蓋骨都有一個凹陷，說明生前曾遭受過重?fù)簟！?

“頭部在遭受重?fù)艉螅梭w往往會失去意識，感覺不到痛苦。”

“看似殘忍無比的敲擊頭部，實(shí)際是在為死者減輕痛苦。”

至于人體失去意識后到底能不能感覺到疼痛，秦明也不知道，他覺得這是個悖論，如果感覺得到疼痛還能表達(dá)出來，就說明不算失去意識，但不表達(dá)出來，就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感覺到疼痛。

不過也好，至少別人想懷疑得先弄懂這個問題。

佐奈子隱隱想到了什么：“妖怪不可能考慮到這個地步，座敷童子殺人也沒必要用這種方式....”

山南也說道：“座敷童子會讓所在的家庭變得幸福，就像我們剛才所看到的怪談一樣，小女孩化作的座敷童子，讓母親的病漸漸好轉(zhuǎn)。”

“正因?yàn)橛兄@樣的能力，常常有一些自私的家族，會請法力高深的法師，以結(jié)界困住座敷童子，控制座敷童子的自由，讓座敷童子一直為家族帶來好運(yùn)。”

秦明點(diǎn)點(diǎn)頭，對山南的說法表示認(rèn)可，他看著栗山大助，認(rèn)真道：“你的兄長并不是在鎮(zhèn)壓妖怪，而是在囚禁座敷童子。”

“帶來財(cái)富和幸運(yùn)的妖怪，人們會拼命招到家里面，像是多準(zhǔn)備一個小孩的房間啦、在地板下藏錢、準(zhǔn)備大量有意思的玩具什么的。”

“你的兄長用來招引座敷童子，并將之囚禁的辦法，是“同伴”。”

秦明又走到栗山右助身邊：“右助，你不也是個珍視同伴的人嗎？哪怕過去了十幾年，也能第一眼認(rèn)出孩童時的同伴，當(dāng)年一起玩耍的一幕幕，都深深記在腦子里。”

隨即他嘆了口氣：“但沒有人見過妖怪，人們便認(rèn)為只有死去后的靈魂才能見到妖怪，想要用朋友、伙伴留住座敷童子，自然要讓座敷童子看得見、摸得著他的同伴。”

“所以上任栗山家主，殺死了孩子們。”

“他的確殺死了栗山家的孩子，雙手沾滿了罪孽的血腥，但在他眼中，這也是為了栗山家的復(fù)興，只要留住座敷童子，有了座敷童子帶來的財(cái)富與好運(yùn)，栗山家就能重回盛時。”

神婆不禁唏噓道：“看來這也怪不得他人，又有誰會不眼饞座敷童子帶來的財(cái)富與幸運(yùn)呢？尤其是家道中落的栗山家.....”

“為什么怪不了誰？因?yàn)樗约旱挠廾翢o知，害死了四個無辜的孩子。”

秦明目光漸漸變得銳利無比：“這些孩子如果沒有死去，現(xiàn)在也和右助一樣大了，能出仕大名成為家臣，或是做生意積攢下龐大家業(yè)，又或者練得一身劍術(shù)名揚(yáng)天下，哪怕做不了多偉大的事情，也能將栗山家管理的井井有條，經(jīng)營起這座神社。”

“將希望寄托在不存在的妖怪身上，本就是錯誤的，孩子才是家族的未來，為了子虛烏有的未來，扼殺真正的未來，愚蠢而不自知，犯下的錯誤不可原諒。”

“可....”栗山大助有心為兄長辯駁，這些年家里詭異的事情又不是假的！

“為了妖怪而殺死家族中的孩子，你的兄長心中有愧，從這張紙上的地藏本愿經(jīng)就可以看出，他在懺悔，他知道自己做錯了。”

“一旦產(chǎn)生自我懷疑，就會疑神疑鬼，看見掛在樹梢的衣服都會以為是妖怪，而他又是家主，為了栗山家嘔心瀝血付出極多，家中也就沒有人質(zhì)疑他，如此，恐慌的情緒就影響整個家族。”

秦明端著朱砂石盤，讓近藤、佐奈子等人抱著尸骸，一路走出了地下室。

他默默在地上挖著土坑，將一個個小小的尸骨埋藏進(jìn)去，又讓工頭近藤搬動所有能看見的石頭，扔進(jìn)地下室，徹底將地下封死。

最后他對著五個小土包雙手合十，念叨了幾句。

其實(shí)他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是栗山家上任家主做的，硬說是座敷童子害死了孩子，上任栗山家主封印惡靈，也說得通。

但秦明更愿意相信座敷童子。

座敷童子不止是一個妖怪，還是一個孩子。

貧苦而不幸的生活，最后痛苦而冰冷的死去，這都是催生冤魂的土壤。

但座敷童子是個孩子，孩子總是天真的，也許那個墜落山崖的小女孩，死前的愿望是不想有人也如此不幸。

各地怪談中的座敷童子，大多都是貧苦人家的孩子死后所化，可能也正是因?yàn)檫@樣的出身，才賦予了他們帶來財(cái)富與幸運(yùn)的能力。

小孩子不講利弊，不分對錯，他們只知道自己感受到了痛苦，這感覺很難受，不能再讓別人也感受到。

秦明記得很清楚，座敷童子對他一直是怒目而視，但沒有任何傷害人的想法，即使栗山家以鎮(zhèn)魂地藏和同伴困住了座敷童子，座敷童子也沒有對栗山家怎么樣，只是小打小鬧，孩童般的惡作劇。

在小土包上撒了幾瓣花，秦明站起身，轉(zhuǎn)而對栗山大助說道：

“栗山家并沒有因?yàn)樽笸佣d盛，這就是座敷童子不存在的最好證據(jù)，希望你的兄長死后能繼續(xù)懺悔吧！”

其實(shí)也說不準(zhǔn)，沒有座敷童子，栗山家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覆滅了呢！

只有神婆沒有沉浸在座敷童子的“真相”中，喃喃自語道：“奇怪了，明明剛才還有哭聲的....”

“難道真是幻聽？那什么精神障礙？可我又沒多大年紀(jì)....”

在秦明的視角中，四個一直哭泣著的孩子停止哭聲，漸漸消散。

“黃昏了，逢魔之時快到了，深山老林的，趕緊找個地方閉眼睡覺。”

秦明將放在額前遮擋陽光的手放下，不再望著天空。

座敷童子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紅色的和服蕩了起來，漸漸飄向遠(yuǎn)處天幕下的夕陽。

仿佛能聽見孩童出門玩耍時的歡快笑聲。

今天本來要開防盜，大家也很支持。

但我覺得，不能因?yàn)楸I版去侵犯正版讀者的權(quán)益。

哪怕只有一個讀者第一時間點(diǎn)開，他也應(yīng)該看到自己付費(fèi)買單的內(nèi)容。

看盜版的朋友，這本書值得你花錢購買。

不需要若干年后揮著大把鈔票說欠殆火一個白銀盟，只希望你們從現(xiàn)在開始當(dāng)一個正版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