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薩斯州。
工程搶險隊圍在橋梁邊緣進行緊急施工,救援隊大部分圍在學(xué)生們周圍，剩下的人順著河水沿岸的痕跡進行搜索。休斯頓警局也派來了人，警車就停在斷裂的橋頭邊緣,一個年輕警員扶著欄桿站在斷口處往下望望,扭頭對同伴說道：“聽說失蹤對象是爆炸的時候掉進了河里，這樣還能有救嗎？”
“小點聲。”年紀(jì)稍長的警官給自己點上一根煙,抬起下巴示意后輩往天上看,“他能聽見。”
“……你說鋼鐵俠？”
年輕警員瞇著眼睛看向懸停在河水正上方維持靜止?fàn)顟B(tài)的戰(zhàn)甲。
“他怎么會在這兒？”
“你沒聽見剛才那個男孩和向描述的內(nèi)容嗎？”警官說得是內(nèi)德·利茲,“某個綠色怪物想要襲擊校車,蜘蛛俠阻止了它,但是一個叫彼得·帕克的學(xué)生不幸從車窗的裂隙中跌出去了。”
“我們的工作是找到失蹤學(xué)生，至于鋼鐵俠……”他露出一個摻雜了羨慕嫉妒和無能為力的復(fù)雜表情，似笑非笑道,“你總不能指望我們舉著□□去對付哥斯拉吧？這就是為什么有錢佬會出現(xiàn)。他們打他們的,我們干我們的。”
地面上的對話聲音隔著上百米的距離,通過戰(zhàn)甲內(nèi)部的遠程掃描竊聽裝置清晰傳入鋼鐵俠耳中。
但他完全不打算理會，雙眼聚焦在屏幕上的信號接收儀上，根據(jù)波形起伏構(gòu)筑出前方奧斯本公司工廠的地形圖。與此同時，收音裝置的捕捉范圍正在隨著地圖的展開向前推進,警察對話的聲音逐漸遠去了，變成水花拍擊河堤的聲響與蛙聲鳥鳴。
再往前進入工廠內(nèi)部,雜音頓時多了起來。
工作人員的腳步聲、機器運轉(zhuǎn)的轟鳴、研究員在會議室中的竊竊私語……無數(shù)信息潮水般沖刷而過，他仍然站在原地，卻仿佛已經(jīng)正大光明地踏進敵人地盤,而對方則對此一無所知。
居高臨下的視角往往會令人沉醉,但托尼卻半秒都沒耽擱,干脆利落地讓掃描信號垂直向下入侵。終于,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層層雜音中浮現(xiàn)出來，省了他對比腳步聲的功夫。
“……我面對過比金并和綠魔加在一起還要危險的對手。”那孩子用盡量顯得輕描淡寫、但仍難掩疲憊的聲音說道，“可我現(xiàn)在還活著，所以你們完全可以再多信任我一點。”
“我不太理解你的說法。”這是個年輕女孩的聲音，語速很快，聽上去干脆利落，“你想用這個理由說服我們留下你一個人面對他們？別回避話題，彼得·帕克，我知道你想說謊的時候是什么表情。”
“……可我還帶著頭罩呢！”
“我能想象得出來，彼得。”
“格溫——拜托，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這么叫他的時候我總覺得你在叫我。”一個成年男性聲音嘀咕道，緊接著他問，“所以這是你的蜘蛛感應(yīng)還是別的什么小技巧？他到底是在前半句話說謊了，還是在后半句話說謊了？”
“……”
“最好是前半句。”第三個陌生的聲音插進來，“如果他沒面對過那樣的敵人，現(xiàn)在當(dāng)然會活著。但如果是后半句，唔，我不太喜歡這種假設(shè)。”
托尼認(rèn)識的那個彼得·帕克語氣沉重地反問：“為什么你們就不能相信我兩句話都是真的？”
“嗯哼，因為我們并不想只留你一個人。”
“可我也不想看你們因為這種理由回不去自己的世界。”
這話題相當(dāng)沉重。
托尼心想。
幾個超級英雄相互交談，涉及到生與死、拯救還是犧牲并不出奇。只是對話者的年齡不太合適……或者說太不合適了。它讓高尚者顯得愈發(fā)高尚，連無能旁觀的有罪者都會下意識反省。可在這個冷漠無情的時代，誰又能算得上一個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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