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兒……”
身邊傳來的低喚打斷了莫離的糾結凌亂的思緒。
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傅明軒緊鎖著眉，半睜著眼看著自已，額上的滿是汗水，臉色還是痛苦不堪，一只手卻伸了過來，握住了莫離放在在床沿的手兒。
莫離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緩緩地靠在了傅明軒的身邊，用雙手反握住他冰冷的手，摩挲而暖著，放柔聲音問道：“五郎，你感覺好些了么？”
傅明軒有氣無力地說：“離兒，我這是怎么了？我的頭為什么會這般疼痛？離兒，我剛才迷迷糊糊地，可有說了什么？做了什么讓你傷心難過了嗎？對不起，離兒，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我卻病了。”
“五郎，你沒有讓我傷心難過，是離兒對不住你。”
莫離聽傅明軒這般說話，知他的神智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你這樣回到我身上的神智又能維持多久？
狠狠心取過了玉瓶說：“是離兒一直瞞著你，五郎你自受傷以來，每隔一日必須服用一滴此藥，否則的話你腦中的淤血便會襲上你的思緒，讓你想起過去一些不開心的事情，而讓五郎你的頭痛起來。”
“藥？這是什么藥？”
一聽藥字，傅明軒心中頓感一種說不出的厭惡，仿佛在記憶深處也有一個人端了藥對自己說：“這是今天的藥酒……”
可那個人是誰，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努力去回憶，只帶來頭痛加重。
“此藥名喚‘無憂’，每一滴極為珍貴，專解人間憂愁之事！”莫離看出了傅明軒眼神中的不悅，解釋道：“五郎，離兒過去在思念親人的痛苦之際多次用其打發(fā)無眠，無憂對人無害。你可信我？”
“我自然信你！只是離兒你今日為何不讓我服用‘無憂’？”傅明軒反問道。
“今日是五郎與離兒的新婚之夜，我原本想著你我既為夫妻，自然要以誠相待，離兒只想要一個真真實實的五郎，若是用此靠著此藥讓五郎你全然忘了過去，而與我行……行夫妻之事，豈非對五郎你的不尊重？此是其一，其二離兒以為五郎身體已經(jīng)全然康復了，不用此藥也罷，不想?yún)s讓五郎病發(fā)而痛苦，莫離心中……實在難受的緊。”
“離兒，你狠心了吧？既然這藥對人體無傷害，你只管給我服用便是了！總好過我此時的頭痛欲裂吧？你莫不是不舍這珍貴之藥？”
傅時軒半真半假地說，他此時深知莫離心中對自已滿是歉意，便強忍著不舒服開起了玩笑，也好讓莫離展眉一笑。
果然，莫離愣了一下，嗔道：“看你說什么話？凡離兒所有之物莫不為五郎之所有，這無憂雖珍貴，怎及得上你在莫離心中的重要。只是……”
話語一轉(zhuǎn)，輕嘆道：“正常之人服用無憂，能解愁緒好睡眠，可五郎你如今不復記憶，若多用了此藥，只怕真的會永遠忘了過去了的。如果五郎的心中還有對過去有放不下的人，我這樣做豈非太自私了？將來你會怨我的。”
“傻離兒，你想多了，既然過去對我來說是一種痛苦，不想起又有如何？我怎會有放不下的人？有的話，也只是我的母親了，等以后，我與你去京城去接了來好好孝順便是了。”
傅明軒用手指了指莫離手中的玉瓶說：“你盡管讓我服用便是了。我絕不會怪你的！”
“好，那離兒去倒了酒來，我們還不曾飲了交杯酒呢。”
莫離起身離了床畔走到桌前，當著傅明軒的面先將玉瓶中的無憂分別在每個杯中滴了一滴，然后將酒注滿了雙盞，端了走向喜床，邊想邊沉吟。
五郎，看來，過去對你來言，有著太多的痛苦回憶，因此你寧愿選擇遺忘而不愿回到過去？
那么，就讓我來成全你吧！
不，也是成全我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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