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走進(jìn)黑漆漆大蝙蝠的內(nèi)心世界（不）
“確實有些困難。”
艾達(dá)微笑著回了一句,便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這一場會談終究是以布魯斯·韋恩這位來訪者為中心的,放任對方探詢醫(yī)生的情況,對于咨詢并沒有什么意義。所以她只是禮節(jié)性地應(yīng)了一下,便輕輕放過了這個話題。
她將先前布魯斯填好的測試表疊好，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兩下,既是為了讓紙張齊平,也是為了打斷先前對她本人的問詢。放下測試表之后,她從座椅上坐直，握著鋼筆,稍稍向著布魯斯·韋恩的方向前傾身體，做好了傾聽的準(zhǔn)備。
“不必這么拘束，放松一點也沒關(guān)系。”她示意性地將頭向他偏了偏，“你用自己喜歡的姿勢坐就好，要把椅子拉開點嗎？還是再拉近點？”
布魯斯下意識把椅子往后拉了拉,留出一段距離,同時整個人往椅子后背更靠了一些,將雙臂橫在胸腹前,十指交叉。
——典型的防御動作。
她想。
似乎是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動作有些不太妥當(dāng),布魯斯·韋恩想要直起身體，艾達(dá)已經(jīng)先一步向后靠了靠,雖然她的臉還朝向他的方向,卻也換了一個姿勢,讓自己后背靠在椅背上,為他留出了一部分空間。這讓男人不自覺地放松了一些,又緩緩靠回了自己的椅背上。
不管多么精于演戲的人，肢體語言都是無法掩飾的——最好的間諜也不能。因為那是一種本能反應(yīng)，而人類并不像自己以為的那么擅長控制自己的大腦與神經(jīng)。
“我覺得這樣就好。”他說，同時輕輕笑了笑，“你這里的沙發(fā)和椅子都很舒服，可以的話，我也想在我的辦公室換上這么一張，你根本沒法想象韋恩公司的那些椅子有多不適合午睡。”
“我猜那是因為它們原本就不是被設(shè)計用來睡覺的？”艾達(dá)配合著講了一句俏皮話。
“那就是那些設(shè)計椅子的人太不懂得跟緊時代了。”布魯斯·韋恩夸張地聳了聳肩，“現(xiàn)在需要在公司午睡的員工越來越多了，為什么設(shè)計椅子的廠家就不能考慮一下這些白領(lǐng)階層的需求？”
——在表演。
艾達(dá)默默給這個“沒有面包為什么不去吃蛋糕”式的花花公子表演打了個差評。
說得好像他不知道大部分資本家購買辦公用具時候考慮的都不是員工的使用感受，而是這個東西夠不夠便宜有沒有折扣一樣。
“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布魯斯留出了一段戲劇性的停頓，“他們在這方面的欠缺考慮，會讓我每次在會議上睡醒時都覺得脖子一陣酸痛。”
——很好，非常符合人設(shè)的演出。
艾達(dá)勉強給他的表演加了三分。
“那你確實應(yīng)該換把椅子。”她公道地說，“如果你經(jīng)常在會議上睡覺的話。”
“我還以為你會問我為什么要在會議上睡覺。”他笑了起來。
她“看”向他：“你想談這個嗎？”
“不，當(dāng)然不。這沒什么可談的。”布魯斯攤開雙手，整個人都壓在了椅背上，“我并不直接參與公司管理，盧修斯他們會處理好的，我的工作只是去簽字蓋章——啪、啪，ok，結(jié)束——就這樣。這就是我的工作。非常無聊，沒什么特別……我們確定要把珍貴的時間浪費在這些工作話題上嗎？拜托，不要這樣。”
——一部分真實。他信任盧修斯。
艾達(dá)點點頭，從善如流地改變了話題：“那你想聊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布魯斯又一次偏了偏頭，“我還是第一次做心理咨詢，我其實很好奇你們心理醫(yī)生的工作，你知道的，電視劇和電影里總把你們刻畫得非常神奇，好像一眼就能看出患者的病灶一樣——你們一般都會從什么話題開始問？像電影上那樣從‘最近感覺怎么樣’開始嗎？”
“你希望從那個開始談嗎？”艾達(dá)沒有正面接下他的話茬，而是將問題拋回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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