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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新政縣鮮于府（二）（1 / 2）

清晨的鳥鳴驚醒了李清，他躺在雪白的床被上，微微睜開了紅腫的眼睛，昨天他與瘋狗搏斗，險些被咬傷，虧得管家?guī)粟s來，才將狗打死，隨后他說服管家，將府里的狗都一一殺滅，只要有一條瘋狗在，這整日里撕咬打斗，怎會不被傳染，雖然不懂什么是狂犬病，但被瘋狗咬傷致死，這卻是常識。

忙到半夜，他才落枕得睡，卻又胡思亂想半天，學(xué)會計的不會造什么玻璃、水泥，但卻懂得一些常識，能否靠它們發(fā)財呢？一直折騰到三更，還是沒有半點頭緒，這才昏昏睡了。

院子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是小雨起床了，想到這個丫鬟，李清不禁生出幾分敬意，昨日那惡狗咬住他的衣服，眼看要咬到胳膊，這丫頭竟然毫不畏懼沖上來，用掃帚猛擊狗頭，甚至還用竹條戳瞎了它的眼睛，這柔弱女子爆發(fā)起來，竟然是如此勇敢。

他不好意思賴床，今天還要去見先生呢！李清推開窗，一片金黃色的陽光潑灑進(jìn)來。太陽剛從東山露出臉，射出道道金光，像是在大聲的歡笑，藐視那層淡霧的不堪一擊，蔚藍(lán)色的天空上，沒有一絲云彩，越發(fā)顯出它的深邃無邊。

李清深深地呼吸，空氣寒冷而清新，小院門推開，他看見了一張?zhí)鹈赖男δ槨！霸绨。⌒∮辍！巴@張笑顏，李清的心情變得異常的輕松美妙。

“早！公子”她快步走進(jìn)屋來，從食盒里取出幾碟細(xì)點，又飛快地將一碗濃稠的梗米粥端出來，可能極燙，她放下碗后便直吹手。

李清看那細(xì)點，一碟是桂花松糕，一碟卻是水晶餃子，玲瓏剔透，各式各樣，還有一碟鹽腌細(xì)筍絲。

“你也坐下一起吃吧！”李清拉過一把椅子，讓她坐下。

“不了！我等會兒吃。”小雨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雖說經(jīng)過昨天的事，兩人關(guān)系近了很多，但她是丫鬟，身份懸殊，怎能和主人同桌吃飯。

“我知道你們規(guī)矩嚴(yán)，但我并不是你們鮮于府的人，有什么關(guān)系，我吃完你再吃，還要收拾東西，這羅里羅嗦的，時間可沒了。”

但小雨只是搖頭笑，死活不肯坐下，李清見再三勸她不動，臉上竟有些掛不住，一拍桌子惱道：“我說話一點都不管用么？你再不坐下，我就叫管家換了人去。”

小雨無奈，這才挨著椅子坐了，從食盒里取出一只小碗，舀了點粥，又拈起一塊松糕，放在嘴里細(xì)咬起來。

李清大喜道：“這才對了，以后中飯、晚飯咱們都一起吃，我最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人在旁邊看著，實在是不舒服！”

小雨卻沒有應(yīng)聲，還在細(xì)細(xì)嚼那塊松糕，她父母就是這府里的奴仆，按大唐律歷，她生下來便是主人的奴婢，就和府里的花草山石一樣，只是一件物品，主人們從來就沒把她當(dāng)做是人，但此人似乎有點與眾不同，昨天遭遇惡犬，也是他用身子護(hù)著自己，擋住惡犬的撕咬。

雖然心懷感激，但長到十四歲的她卻是頭一遭和所伺候的人同桌吃飯，更多的是心惶、不自在，實在讓她坐立不安，哪里還有心思吃飯。

“我吃好了！”

她越來越惶恐，覺得自己在離經(jīng)叛道，違背了主人家的規(guī)矩，要是被管家看見了還了得，她再也沒有心思吃飯，低頭匆匆跑出去，李清詫異地望著她的背影，桌子的一碗白粥還紋絲未動，突覺自己著實有些孟浪了。

吃罷早飯，李清收拾一番便去了書館，昨天路過，還記得地方，剛近館舍便聞一蒼老的聲音：“或曰：以德報怨，何如？子曰：何以報德？以直抱怨，以德報德．．．．．．”

隨即一陣清朗童聲傳來：“或曰：以德報怨，何如？子曰：何以報德？以直抱怨，以德報德”

李清驚訝之極，他前幾天還在想這幾句，可巧今天便聽到了，走過窗戶，他探頭向里望去，這里是鮮于家的私學(xué)，主要教族中的孩子，但也有一些外姓孩子來借讀，鮮于兄弟都頗有孟嘗之風(fēng)，只要肯來學(xué)的，無論富貴貧賤，他們一概收留。

主持私學(xué)的是一嚴(yán)姓老先生，舉人出身，學(xué)問極好，又是本鄉(xiāng)人，便被鮮于兄弟聘來做先生，教授一幫大大小小的孩子。

嚴(yán)先生年紀(jì)雖大，眼神卻極好，李清只是一探頭，便被他看見，他早得到消息，今天會有兩人來讀書，一人是老爺?shù)耐鈱O，另一人是外孫的西席，當(dāng)然到這里便降格為伴讀，他才是西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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