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和烏希哈向來都是雷厲風行的脾氣，想到了那就去做，接下來一段時間，胤禛就忙活著想辦法讓康熙答應，而烏希哈就悄悄物色他們要帶走的人，還有一些產業也要做一些安排，畢竟他們出去不是一年半載的。

康熙看著手上的折子，睜大眼睛看著胤禛，激動的問：“這是真的？”

“是，汗阿瑪也知道兒臣學東西快，看的書也雜，之前在皇莊上試驗農事的時候，看著皇莊上養的牛，一頭頭的都膘肥體壯，便和那些養牛的閑聊了幾句，這才有所發現，兒臣讓人試驗過了，又和太醫院探討過，這些數據都是最真實的。”

“好！好！好！我兒立下大功了！”康熙一連三個好字讓人知道了，他心里到底有多激動，畢竟滿人最怕天花，為什么康熙每年都要去熱河避暑，其實還不是為了震懾蒙古王公，畢竟這些蒙古王公不來京城，怕的還不就是天花！

康熙聽取了太醫院的院首還有專門研究的太醫的意見，思索了一會兒，便讓他們先退下，看著一直保持沉默的胤禛問：“禛兒，你知道這防治天花的辦法一經宣揚，就是不世之功，你……”

“汗阿瑪，兒臣有事求汗阿瑪，之前汗阿瑪也曾答應兒臣一個承諾，現在還請汗阿瑪答應。”胤禛沒讓康熙在繼續說下去，直接跪下打斷他的話。

康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意味不明的看著跪在地上低著頭的胤禛，問：“先說說你要朕答應什么？”

“兒臣想要出海！”

“你說什么？胤禛你再說一遍！”

“汗阿瑪，兒臣想要出海！”

……

康熙想了想半天也沒有想明白自己這個兒子怎么會提出這么一個要求，可是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向來執拗，可也不會做出一些荒唐的事情來，既然他這么說，想來是有什么自己這個做為皇上而不知道的了！

“為什么想要出海？”

胤禛抬頭看向康熙，只是此刻自己的皇父面無表情，胤禛也沒有看出什么來，想了想便從袖子里拿出一本折子，雙手舉過頭頂，“汗阿瑪，兒臣想說的都寫在折子里了。”

深深的看了胤禛一眼，康熙接過折子坐在龍榻上看的仔細，胤禛就一直跪在地上等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心里苦笑了一下，自家皇父果然最在意的兒子只有太子一個，看著平日里對他多有器重，看著也很寵愛。

可實際上呢，不過是一點不合皇父的心意，便會如此，若說之前胤禛還對康熙抱有一絲慕孺之情，那么今天御書房里的這一跪，讓胤禛徹底的放下了骨子里的那一絲父子之情，以后皇父只是皇上，兒臣也只是臣！

猶記的當初太子因為毓慶宮孌寵的事情，惹得皇父雷霆大怒，便是如此，太子也不過是跪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被心疼兒子的皇父原諒了，而自己呢，不過是想要之前皇父的那個承諾罷了！

胤禛性格堅定，脾性也有些執拗，他決定了的事情，那是九死不悔，既然放下了對皇父的那一絲父子之情，只是站在臣子的角度上思考，那么一個帝王的承諾是在試探帝王的內心，也難怪皇父會不愿意。

他之前也是傻，怎么會想著要帝王的一個承諾呢，這是他的失誤，對皇權，胤禛覺得是自己不夠謹慎，才會當時頭腦一熱去問帝王要了個承諾，不過也好，趁著現在還沒有釀成大禍之前，察覺到皇父的心思，那就好辦了。

如此一來，胤禛更是堅定了自己要出海的決定，他還有烏希哈要保護，哪怕是為將來，他現在也不能再繼續在皇父的眼皮子底下了，但是讓他什么都不管，眼睜睜的看著大清走向原來的軌跡，這是胤禛不愿意的。

他和皇父之間的矛盾以后會越來越多，胤禛清楚自己便是放下對皇父的那一份慕孺之情，他也做不出去傷害皇父之事，太子和皇父之間，是是儲君和帝君之間的矛盾，畢竟皇父對于太子的寵愛太過。

很多東西都是皇父讓太子先挑，皇父把太子捧得太高了，所以最后皇父廢太子，不過是儲君權和皇權的相爭，可是他和自己皇父之間，若真的說起來，那矛盾更尖銳一些。

畢竟胤禛做的那些事情，威望都快直逼當今天子了，若不是胤禛向來不在意這些，很多東西都是秘密獻給自己的皇父，到時候威望逼過皇上，胤禛可以想象自己的下場是什么。

哪怕皇父是個明君，但是對于威脅到他皇權的兒子，不管是胤禛怎么大公無私，容不下就是容不下，雖然康熙不會殺兒子，但是他會圈禁自己的兒子，史上的太子和大阿哥不就是這么被圈禁的嗎！

便是如此受寵的太子因為威脅到皇父的皇權，皇父都能廢太子，圈禁太子，那胤禛這個根本不如太子受寵的兒子會是什么下場，胤禛便是不用腦子想也知道。

以前還想著為了大清的未來，為了這片華夏大地，便是被圈禁又如何，可是現在胤禛的想法變了，他一心為了大清和百姓，憑什么被圈禁，他被圈禁，那么做為他福晉的烏希哈做好的下場也就是和他一樣被圈禁。

憑什么，若說只是胤禛自己，或許他還會不在意，可是一牽扯到烏希哈，胤禛就不得不在意了，雖然他的骨子里有著憂國憂民，可是若是家國天下和烏希哈相比的話，胤禛不覺得自己會選家國天下，畢竟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好，還何談家國天下。

在胤禛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的時候，康熙看完了長長的折子，抬頭看向哪怕是跪著也是不折風骨的兒子，挺直的腰身，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合上折子的手頓了一下，“起來吧！”

“謝汗阿瑪。”起身不著痕跡的撫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長身玉立的站在龍榻前，胤禛云淡風輕的謝恩后，便不再開口。

康熙等了一會兒，看著他沒有說話的跡象，不由得有些無奈，自己這個兒子，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之前他還能看明白自己兒子的心思，現在倒好，長年冷著一張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雖然長得好看，可是再好看也沒用，那一身生人勿近的氣勢誰喜歡呀，也不怪有了一個“冷面王爺”的綽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