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像確實不合適，不過這不是你先開始的嗎？”烏希哈聞聽這話，快速的掃視了一圈，發現自家的坐席周圍都沒人，最近的也得五米遠，才放下心來。

再說他們說話聲音很小，便是身邊的元嘉也聽不清楚剛才她和胤禛的交談，想來是不會被別人聽到的，想到這兒，烏希哈才放下心來，畢竟他們剛才說的話，確實有些大逆不道了，若是被人聽了去，那后果可是不堪設想。

胤禛看著烏希哈的舉動寵溺的搖了搖頭，悄聲問詢，“出了什么事？你今天這情緒可不對。”

胤禛對烏希哈了解就如同了解自己一般，烏希哈雖然是大氣疏闊的性情，但是她的謹慎也是骨子里帶著的，今天這樣的場合，烏希哈不會大大咧咧的說出那些話的。

“沒什么，等回去再說。”烏希哈頓了一下，知道自己放肆了，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何止是大逆不道那么簡單，現在想想有些后怕，私底下她都不會如此放肆，更何況還是在這種場合。

胤禛看著烏希哈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才放下心來，從烏希哈說“汗阿瑪作死”的時候，胤禛就察覺到烏希哈情緒不對來了，但是對周圍情況的了解，讓胤禛放縱了烏希哈的情緒，他有把握自己和烏希哈的話不會讓人聽了去，不然就胤禛那小心謹慎的脾性，怎么可能由著烏希哈大放厥詞。

胤禛點了點頭小聲的說：“那就回去再說，收斂一下，我估計一會兒汗阿瑪還得作什么妖，看熱鬧就好，這把火便是燒到我的身上，也沒什么大問題的，不用擔心。”

胤禛烏希哈夫妻兩個在悄聲的說著小話，而大殿里大多數人都在悄悄的觀察他們，確切的說是在觀察胤禛，畢竟今天皇上這一騷操作實在是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把雍親王的坐席與太子并列，雖然太子居左側為尊，但是無論如何這般作為不像是皇上的心血來潮。

不提心思各異的宗親和朝臣，便是太后三妃和眾皇子都震驚不已，沒什么心思的也不過是覺得皇上對雍親王寵愛太過，有心思的，心底想什么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太后坐在上首看著下面十幾個孫兒，羨慕，嫉妒，恨意……即便是掩飾的再好，可是那心思誰能看不破，不過是粉飾太平罷了，她微微側頭看向正在和胤褆喝酒的皇上，心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這個便宜兒子又想做什么，就這么把胤禛推到風口浪尖上當靶子。

三妃看著氛圍不對，也不敢作妖，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太后身邊，陪著太后吃酒逗她開心，太子給皇上敬完酒，胤褆起身給自己皇父敬，按照排序下來，就是誠郡王胤祉，胤祉文人做派，對著皇上歌功頌德了一番才下來，該輪到雍親王胤禛了。

只是胤禛一直抱著蓁蓁，懶得去搭理這些，可是每到宮宴，皇子給自己皇父敬酒這一不成文的規矩已經很多年了，以往胤禛也愿意哄著自家皇父玩，可是今天被皇上這么一逼，他就不配合了，愛怎么著怎么著吧！

下面的胤祺還等著自家四哥敬完酒輪到他，可是看著自家四哥抱著小侄女逗的正起勁，像是沒看見這邊的狀況一般，胤祺可不覺得自家這位精的和狐貍一般的四哥能沒注意這邊的情況。

可是現在明知道自家四哥和自家皇父在較勁，胤祺卻不能做什么，現在這種情況他什么也不能說什么也不能做，越過四哥給皇父敬酒這不可以，可是不給皇父敬酒也不行，四哥和皇父鬧別扭，讓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胤祺再是寬厚大度也是皇子，他也是有脾氣的好不好！

一時之間包括太子在內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上首右側，只有康熙微微垂目，把玩著手里的酒盞，似笑非笑的看著鴉雀無聲的大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胤禛像是沒發覺一般低頭和懷里的蓁蓁悄悄低語，他不是不知道就是懶得陪著他們做戲，再說規矩，這規矩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滿人入關才多少年，哪兒來的那么多規矩，若是真的按周制，皇權和儲君權之間也不至于鬧到現在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烏希哈面無表情的抬頭看向眾人，波瀾不驚的目光讓人忍不住心中一窒，這位四福晉眾人大多都不太了解，她甚少出來應酬，雖然雍親王府后院無人，但是四福晉賢良淑德的美名卻是人盡皆知。

眾人對她的印象不過是個有福氣的滿洲貴女，得了身為皇子夫君的獨寵，自身也爭氣，為雍親王生下嫡子嫡女，其他的，其他的好像就沒什么了，哦，好像宮里太后和皇上對這個皇子福晉還挺滿意的，據說四福晉也很孝順，別的就真沒什么印象了。

可是現在看她波瀾不驚的氣度，眾人也不敢小瞧了她去，畢竟雍親王得到這般榮寵，做為雍親王嫡福晉的她，不說欣喜若狂吧，那至少也得高興一些吧，像現在這樣靜若止水巋然不動是不是有哪兒不對？

太后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氣氛不對時，側臉看了一眼便宜兒子，又看了著急的抓耳撓腮的胤祺，后知后覺的又看向在宮宴上抱著女兒的胤禛，一向萬事不過心的太后也有點抓狂了。

她是真不想摻和這些破事，終歸是自己那便宜兒子做的不地道，可是就現在僵持的局面也不好看，再這樣下去皇家的臉面全都丟光了，想了想對著胤禛說：“胤禛，讓蓁蓁陪著本宮，今日算是家宴，讓你媳婦也和妯娌幾個樂呵樂呵，把元嘉也送過來陪著本宮。”

胤禛頓了頓，他知道這是皇祖母給自己臺階下，畢竟再怎么對皇父有意見，也不應該在元日宮宴上鬧，只是心底還有些不情愿，被烏希哈輕拍了拍手，才抱著蓁蓁起身，一手抱著女兒，一手伸手牽著兒子往上首走。

在太后伸手把蓁蓁抱到懷里的時候，彎腰對著元嘉聲音不高不低的說：“元嘉，烏庫媽媽年紀大了，看著點烏庫媽媽，不要讓烏庫媽媽偷喝酒。”

“是，阿瑪，元嘉一定照顧好烏庫媽媽，您和額娘也少喝酒。”元嘉已經六歲了，在皇家六歲的孩子早已經懂事了，更何況元嘉向來聰慧，剛才的狀況他雖然不是十分了解！但是自己阿瑪額娘不高興他是知道的，也知道是因為汗瑪法做事不地道，阿瑪額娘才會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