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池聞賦再一次登上演講臺,他的n維影像及其他信息和他的演講一起同步到各個星球的頻道播出。這是池聞賦這段時間以來規模幾乎可以說是最大的一次演講了,站在演講臺上的他顯得那么自信從容,看不出一絲緊張或局促。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手心已經被汗水浸濕,但他的心是冷靜的,他并不認為自己是在緊張,相反,他很放松,手心的汗是興奮的體現,他冷淡斯文的面孔一如往常,在演講臺的燈光下顯得更加專致嚴謹的模樣。
這時的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不久后將會被放逐在低端星球,接受著所謂的懲罰。像池聞賦這樣性格的蟲,對自己未來的規劃精細到可怕,在他的計劃里,他會請來千帆協助他改變輿論方向,他會向蟲族社會呈現眾多性轉雄蟲現在的幸福生活,他會向所有質疑他的蟲證明,他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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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收到池聞賦的請求后其實是猶豫的,如果他答應了,那么他將卷入蟲族的輿論之中,他為實驗付出那么多,就是想要一個自由的身份,而如果去赴池聞賦的邀約,他其實會什么都得不到。
就像他莫名來到蟲族社會,從耀塔星球開始生活,在星際中漂泊了這么長時間,最后又回到了耀塔星球一樣,若是他答應了,那么他在這項實驗花費的時間精力的回報也就沒了,從情感上來說,他說不想同意的,他真的想任性一把,不理會其他任何蟲,只按自己的想法來,然而實際上他任性的結果卻是灰溜溜的離開。
當星盜的日子固然無拘無束,恣意隨性,而實際上是無依無靠,沒有安全感,千帆覺得,他大概不適合折騰,本來就是抹異世孤魂僥幸活命,還不自量力妄圖活的顛覆,每當千帆想起過去自己有這種想法,都會嗤笑一聲。
他不知道他當時追尋這種刺激感是為了什么,明明一直在穿越之前一直徘徊在死亡與被奴役的痛苦中,穿越后還一直蹦跶著不甘著什么。他似乎一直在挑戰自己的極限,最后確實一無所獲。
但是千帆理性地分析了一下,池聞賦大概或許是走到窮途末路了,不,更有可能是自己這部分是他布局極為重要的存在,否則池聞賦不會輕易低頭打臉向千帆尋求幫助的,不知道為什么,千帆相信如果池聞賦走到窮途末路,是不會牽扯到他,不會做不利于他的事,哪怕關乎池聞賦自己的利益。
千帆一直擱置著池聞賦的邀請。
某個午后,千帆翻閱著蟲族的熱點新聞,忽然在某則新聞里看到池聞賦冷淡文氣十足的臉耐心十足地回答記者的問題,“他看起來有點憔悴?!边@是千帆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
一直在糾結究竟是否答應邀約的千帆忽然有些釋然了。
即使他現在有個自由的身份,可是在蟲族社會大背景下,根本發揮不到什么作用,蟲族雌蟲崇尚高挑,他這個子放到雌蟲里是百分百被群嘲的那種,他的武力值放到雌蟲里也是很一般,即使有teta粒子的特殊加成buff,千帆也沒有達到有沁那樣的水準,準確的說,是差的很遠。teta粒子實在是過于昂貴,他沒有經商的頭腦,賺不了,所幸他志不在此,于是過得也并不憋悶。
轉念一想,假扮雌蟲,他過得不快活;當雄蟲,他受盡各種追捧,盡管他并不習慣這樣的追捧。
況且他有婚姻豁免權,即使蟲族蟲蟲都知道他是雄蟲,誰也不能逼迫他與不喜的雌蟲締結婚姻,千帆分析了許多許多,發現自己全都是在想幫助池聞賦的好處,似乎這樣就可以盡快說服自己答應一樣。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千帆很快答應了池聞賦的邀請。
池聞賦這只蟲的性格千帆是知道的,如果不幫池聞賦,那么千帆幾乎可以確信池聞賦要走到窮途末路了,畢竟千帆還是清楚自己在實驗中的地位的,他的話語,無疑有很重的分量,更何況,千帆清楚,自己的樣貌對雌蟲們的殺傷力。
他是把池聞賦當成朋友的,他無法做到袖手旁觀,如果這次裝傻拒絕,他害怕會迎來悔恨終身的結果,他不愿意看到這樣一個天之驕子,光芒就此暗淡。
池聞賦可以說是算好了一切了,他計算的結果固然是千帆很有可能同意,但也并不排除他拒絕的可能,也正是因為這份不確定,他同樣也制定了另一份方案——一份前景慘淡的方案。
不過謝天謝地,千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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