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也就那么幾本書而已？竇一凡，你還有沒有更加夸張的說法啊？要是考不過的話，我就死定了。你知道我老爸那個人……算了，不說這事了。竇一凡，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許跟別人說的！”聽到竇一凡的嘲諷，沈曉曉托著下巴的手掌立刻放了下來又要朝辦公桌上的東西伸過去的時候還是縮了回來。竇一凡不比王曉剛滿嘴跑火車的人，說話做事還是有一定分寸的。這一點沈曉曉心中有數，所以對竇一凡也比較親近。

“你老爸那個人？話說，沈曉曉，我連你老爸姓什么都不知道耶？我怎么知道你老爸那個人什么什么啦之類的？”竇一凡有些好笑地搶白了沈曉曉一頓，立刻將某郁悶女郎的話給頂了回去。他在心里暗自草了沈曉曉一把，他連沈曉曉的老子是誰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擔當得起‘你知道我老爸那個人的啦’之類的話？

至于沈曉曉的后半句話，竇一凡自動自覺地過濾掉了。沈曉曉想說的事情自然會憋不住地要說出來，相反的是沈曉曉不想說的事情就算是竇一凡拿著一把螺絲刀去撬也撬不開她那張小嘴。正是因為這一點，竇一凡更是不敢小瞧了這個看起來無心無肺的女孩子。在同一個辦公室的一年多里，竇一凡跟沈曉曉相處得還不錯。不過，就算竇一凡跟沈曉曉的友情有一定的基礎了，他還是從來沒有聽過沈曉曉提到自己的家庭情況。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竟然有這么嚴密的口風，這不得不讓竇一凡將沈曉曉看高了幾眼。

“說什么呢？我老爸就是我老爸，還不是跟我一樣姓沈嗎？笨蛋！對了，不要打岔！咱們老大不是說王曉剛的老媽出車禍了嗎？其實，出車禍的不是他老媽，而是他老爹王維軍……”果然不出竇一凡所料，沈曉曉想說的話就一定憋不住。就算沒有人加以誘導，她也會嘩啦啦地直倒出來。只不過讓竇一凡有點意外的是沈曉曉還是十分敏感地避開了談論自己家庭情況的話題。

“你說什么？是他老爸出的車禍？那……他今天怎么還有心情回來上班啊？”竇一凡對沈曉曉嘴里悄聲說出來的內幕表示了相當的震驚。不過，他很快就對沈曉曉的爆炸性新聞提出了反駁。

“你知道什么？王維軍并沒有受重傷，只是受了點皮外傷，連住院都不用。受重傷的是他車內的那個女人，據說是他的女下屬，兩人半夜三更地從……嘿嘿，聽說那個女人的家人都鬧起來了，特別是她的老公……”見到竇一凡一臉的懷疑，沈曉曉干脆把內幕爆得更加徹底一些。她毫不避嫌地湊到竇一凡耳邊悄聲地說出了一大堆讓竇一凡久久合不攏嘴巴的消息來。

“你說的都是真的？曉曉，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事啊？”竇一凡被耳邊的爆炸性新聞轟得一愣一愣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盯著沈曉曉年輕的臉龐傻傻地問出兩個引來沈曉曉鄙視目光的問題。

按照沈曉曉的信息，竇一凡大體可以歸納總結出一個現場報告。時間——某天的半夜三更；地點——從度假村回來的路上；人物——王維軍和某個女下屬；起因——車速過快，兩車相撞；經過——不知名女下屬身受重傷送院治療；高潮——女下屬家人大鬧；結局——暫未公布。

“當然是真的啦！難道我還能騙你不成？嘿嘿，咱們放長雙眼看看那個小王八蛋還能臭美幾天！”沈曉曉笑得特別的詭異，可是她話里的那個王八蛋卻顯得更加的詭異。

“王八蛋？哪個王八蛋？呵呵，大王八還是小王八？”竇一凡扯了扯唇角也笑了笑，不過他的笑容比沈曉曉的笑容看起來要無害得多了。他無聲地挑了挑眉，對于沈曉曉這個王八蛋的定義考究起來了。

“當然是……大小王八蛋都該死！對了，你說要是大王八蛋倒臺了，小王八蛋還能招搖多久？”沈曉曉立刻對自己沖口而出的話語進行了修正，不過她提出的這個問題也是竇一凡心里開始考的問題。

如果沈曉曉所說的事情是真實的話，那么現在的王維軍正是熱鍋上的螞蟻。在王維軍自顧不暇的時候，王曉剛的提拔計劃是否就應該被擱淺閑置了呢？這似乎應該有這種可能性。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這次車禍是壓垮王維軍這頭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在王維軍這頭駱駝倒下之前奮力把王曉剛拱上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特別是從剛才王曉剛優哉游哉地在辦公室里騷擾沈曉曉的情況來看，王家的大小兩個王八似乎還沒有什么明顯的壓力。特別是王曉剛，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調戲的照調戲不誤。這是不是從另外一個方面說明了王維軍這頭瘦死的駱駝的確是比他竇一凡這匹營養不良欠發育的馬兒要強壯上幾百倍？

八卦完之后沈曉曉坐回她的位置已經很久了，可是竇一凡還是沒有從她所帶來的消息中回過神來。

像王維軍這種事情，只要這個女下屬的家人不吵不鬧，基本上通過錢財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一點王維軍心中清楚，王曉剛心里也清楚。就算是竇一凡這樣的小角色也清楚得很。當然，前提是女下屬的老公心甘情愿地將這一頂綠帽繼續扛下去。

如果對方不依不撓地把事情鬧大下去的話，那么王家這只大王八想要回去好好地坐穩屁股下面這個位置也是不那么容易的。如果再撩撥一下，把火再燒旺一些，說不定市紀委就會將焦點落在王維軍身上。當然，被紀委盯上的人就算不死也要扒層皮這句話也有可能與事實不相符的時候。但是，如果被紀委盯上又在輿論上造成十分不良的影響，那么……

想到這里，竇一凡不知不覺地停下了手中修改文章的艱巨任務。伸手掏出手機，竇一凡沉吟了一下往吳子胥的手機上發送了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