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而已，于主任你太當真了。”說著這話，王曉剛有些無趣地往自己的座位上走了過去。

竇一凡朝于坤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相當無辜的笑臉。往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竇一凡用自己的行動無聲地對于坤明下達了逐客令。

于坤明也不好再說什么，轉身往里間的主任室走了過去。當一切再次平靜下來的時候，竇一凡關掉了舟寧市的官方網頁，點開了凌云璧和他公用的那個deadbox。竇一凡意外地發現凌云璧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加快速地回復了他的文章。看著凌云璧在草稿箱里寫的那一封郵件，竇一凡不由自主地咧了咧唇角。

快速地退出登錄關了郵箱，竇一凡想了想還是給凌云璧發去了一跳短信，說了聲謝謝。

收到竇一凡短信的凌云璧正從主編的辦公室里走出來。推開自己辦公室的玻璃門，凌云璧想了想還是給竇一凡打了個電話。兩人在電話里聊了一會兒，凌云璧勉勵了竇一凡兩句，當然，同時也催促了竇一凡一下就匆匆地收了線。

得知自己的文章下周一就要見報，竇一凡心里的狂喜是難以表達的。他在辦公室外面的走廊里來回打了兩個轉，想要通過來回地走動來平息這種眼看就要成功邁出第一步的欣喜若狂。

“小竇，怎么了？女朋友答應你求婚了？這么高興？”就在竇一凡暗自激動的時候他身后傳來董建華沉悶的男聲。

“呃……董哥，你怎么也出來了？”竇一凡差點被董建華給嚇出病來。他趕緊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回頭朝董建華支吾了一聲。

“呵呵，我出來抽支煙，順便告訴你剛才那個老王八蛋在辦公室里面找你。嗯，好像是上頭有什么任務下來了。你說這年頭咱們這樣的辦公室還留著干嘛，人家大小領導都有秘書，這些文字上的東西不是領導們的秘書弄弄就行了么，怎么非得給咱們市府辦下達任務呢？”董建華朝竇一凡點了點頭，揚了揚手中的香煙似乎是想要說明不是有意出來找竇一凡的。

“呵呵，謝謝董哥！要是撤銷了咱們市府辦，你說咱們幾個人怎么辦？聽說有些地級市里面是不設市政府辦公室了，就算有些市仍然保留著市府辦，但也漸漸淡化辦公室職能了。”竇一凡沒有立刻掉頭往辦公室走去，反而給董建華遞了一支香煙。就在打火機給董建華點上了香煙，竇一凡淡淡地說道，等待著董建華主動開口。按照竇一凡對董建華的理解，這個老夫子是不可能因為想要抽煙而跑出走廊這邊的。市府辦里面除了陳麗敏和沈曉曉兩個女人之外其它的四個男人都是老煙民。在市府辦里面根本就不存在無煙區這一說法。既然董建華專門跑出走廊來找他抽煙，那么就說明了董建華是有話要跟他說。這是竇一凡心里認定的事實。

“是啊！市府辦本來就是多余的辦公室。市政府原本就有兩個秘博書庫，幾個大領導都有自己的秘，貼身秘之類的。嘿嘿，留著咱們也是多余的。不過，咱們這么多余的科室也有人想要弄個級別起來而爭得頭破血流的。小竇，你覺得呢？”董建華的話繞得不近，很是符合他這種老夫子的形象。

“級別提起來要轉個地兒也方便嘛！董哥，您是不是聽到什么風聲了？”竇一凡不動聲色地繼續跟董建華耍起了太極來。他的心里有些不以為然，可是卻不愿意在董建華面前表露出來。

難道，這個世界還有不想上位的人嗎？

金字塔上端的風景無限好，是個地球人都知道！按道理說五十七歲的董建華也夠歲數了，按常理應該給他提個級別起來退休安撫一下他那顆飽受蹂躪的心臟。可是按照目前的情況來分析，董建華能不能順利提個級別起來之后再退休還真不好說。先不要說傳說中就要提拔起來的王曉剛對市府辦副主任這個職位正虎視眈眈著，就算是不動聲色的竇一凡也在暗暗地籌謀著。現在看來董建華的機會是最渺茫的。

只不過，即使他們幾個爭個你死我活的，到頭來人家已經擺明要把市府辦給透明化邊緣化，那么這樣的爭奪戰到底還有什么意義呢？覆巢之下無完卵，連市府辦都不想要了，上面還會關注他們這些小嘍啰嗎？

“哥我是一個等死的人了，還能聽到什么風聲了。倒是你呀，小竇，這幾天往九樓上得勤，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啊？要是真的有什么好消息，董哥我也真心替你高興。讓你上來了，總比那些個流氓王八蛋上位好得多吧！”董建華說出這幾句話的時候臉上隱隱有著幾分悲涼，似乎也是真心說出這些話的，又似乎透著幾分醋意和失落。

“董哥，沒有的事！您是知道的，上次跟著于主任出門的事情，嗯……所以才被叫上去了。”竇一凡不想瞞著董建華，是因為這些事情根本就是整個市府辦都知道的，根本就無需隱瞞。

“呵呵，小竇，那個辦公室流氓估計是沒戲了。他那個老王八蛋老爹出事了。”剛才還說自己沒有聽到什么風聲的董建華轉口就冒出了一句讓竇一凡留心的話來。

只是竇一凡不知道董建華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叫王曉剛辦公室流氓的。到底是不是在王曉剛之前在辦公室里面公然宣稱自己一個晚上用了三四個避孕套之后？又或者董建華心里早就認定王曉剛這個小王（八蛋）就是個扶不起墻的流氓爛仔。

“老王八蛋？出事了？”竇一凡心里一動，不由得重復著董建華對王維軍這個人事局副局長的稱呼。他昨天讓吳子胥去幫忙查找的信息到現在還沒有反饋回來，可是董建華卻一開口就很肯定地指出了王維軍出事了，王曉剛的事估計要黃了。這只能說明董建華的確是有著自己的信息收集渠道的，更能說明董建華的確是對副主任這個位置耿耿于懷的。想到這一點，竇一凡更加低調地表達了自己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