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顧沐雪放到水里的劑量不少，不過是轉瞬的功夫，喬老夫人已經摔倒在地上了。
緩緩放下手里的杯子，顧沐雪一步一步走向喬老夫人，面上帶著笑意，說出的話卻故作緊張，“老夫人你怎么了？”
耳邊轟鳴出聲，喬老夫人只覺得眼前的事物開始晃動，身子開始發麻，聽到顧沐雪的聲音，喬老夫人勉強轉過腦袋來，想要張嘴求助，這才發現了顧沐雪臉上堆滿了笑容。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是不是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哦，不，是不是想要立刻就了結了自己？”
隨著顧沐雪的每每一個問題落下，喬老夫人的身體越發難受，肺部的空氣似乎一點一點變少……不知道是窒息的感覺讓喬老夫人背后滲出了冷汗，還是藥物的作用……
“沐……沐雪……救……救我……”勉強擠出來的聲音，喑啞難聽。
顧沐雪仰頭笑了出來，“救你？老夫人，你不是一向看不起我嗎？哪怕我讀了大學回來，在你的眼里仍舊是一個下人的孩子！從小到大，你警告過我多少次了？”彎下腰身，顧沐雪緊緊盯著喬老夫人一頭白發，“不要接近少爺，不許對少爺有非分之想，不可以多說話！”
眼睛緩緩合上，顧沐雪不會忘記那些年，喬老夫人不厭其煩，反復提醒她，她顧沐雪不過是喬家老宅的傭人之子，能夠上大學，能夠接受教育，是喬家給的恩惠……
是啊，她顧沐雪不過是喬家的傭人，所以對喬若檀的所有想法，都只能歸結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手攥緊成拳頭，顧沐雪冷笑一聲，“我一心一意服侍你，卻沒想到在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時候，你能夠說拋棄就拋棄！老夫人，事情到了今天的局面，是你一手造就的，怨不得別人！當然了，你也不要怪我先下手為強！”
話落，顧沐雪搖了搖手里的水杯，嘴角的冷意叫人心寒。
喬老夫人歪斜著身子，臉上的怒氣藏不住，這是顧沐雪第一次瞧見喬老夫人在她面前現出這樣的神色。
盯著顧沐雪腳上的高跟鞋遠去，事到如今，喬老夫人自是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
闔上雙眼，喘著粗氣，任由身子沉到了椅子下方。
她真的錯了，原先一直以為讓喬若檀和葉百合在一起，對喬家對法蘭集團是最好的選擇，為了對除掉藍小婭這一塊絆腳石，在明知顧沐雪是一條豺狼情況下，她還是選擇庇護顧沐雪。
過去的畫面在眼前閃現，喬老夫人沒想到，年輕時候意氣風發的自己，到老了竟然是這個下場，被自己的心腹算計在骨子里。
眼角濕潤，之前喬伊安的勸說，她妥協了，為的是喬若檀，可是如今的眼淚是她真的后悔了。
喬伊安說的是對的，一家人和和順順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家族的事業，完全可以一步一步慢慢來……終究是她太過于心急了。
法蘭集團，喬若檀手里的簽字筆狠狠戳破了合同書。
一旁的李秘書也呆住了，這么些年，喬若檀什么時候犯過這種錯？
“總裁要不要我幫你換一支筆？”李秘書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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