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紅軍迅速壯大的力量,必然會對全國局勢產生極大的影響,而并非僅僅局限于湘贛閩粵等南方省份。
或許相較于十來年后的那支隊伍,現在的紅軍有著這般那般的缺點,兵力擴張帶來的戰斗力低下,軍事、政工干部缺乏,以及累戰累勝導致的全軍中普遍存在的驕傲輕敵情緒,等等這些問題,都意味著條件還遠遠不夠成熟。
但反過來思考,在敵人眼中,南方赤患已經到了近乎刻不容緩的地步,唯一可惜的就是金陵此時還未完全壓服各路軍閥,所以只得一邊打北,一邊剿南,委實困難得很。
這便是程剛之前預想中的戰略機遇期,不管內部再怎么沒有準備好,此時也不是遲疑的時候,就算后面引發了什么后遺癥,那也可以慢慢想辦法,可機會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
“所以,綜上所述,我們是時候主動一波了,時機應該就在今年!”
回到銳京兩周后,程剛終于等到了李潤石的到來。
這段時間程主任一直留在這里指導建設工作,只有夜里才有時間去設想戰略方面的安排,但這方面的計劃,其實早就在他腦海中醞釀多日。
只是計劃歸計劃,到底能不能實施,那還得參考這位戰略大師的意見,程剛的話不過是拋磚引玉,要是李潤石不答應,他是肯定不會把這些想法放出去的。
就在程剛的宿舍里,兩人圍坐在桌前,注視著桌上這張標注當前全國局勢的地圖,在程剛講完之后,李潤石沉思了許久,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
“要得,但現在條件還不夠成熟,得先等人家打起來才行。
軍閥之間的矛盾,不比我們和他們間的矛盾弱上多少,一旦這兩方開戰,就是我們轉變進攻態勢的時候咯。”
應該說,類似的想法也同樣盤旋在李潤石的腦海里,去年剛到贛南時,他就在計劃一年之內奪取贛省,現在一年時間已經過去,紅軍還在繼續深耕地方,已經算是足夠耐心了。
相比于程剛,李潤石更加清楚軍隊內部的思潮,現在各種躁動的情緒已經快要到了壓制不住的地步,只是靠著黨組織的引導,方才維持在正常范圍之內。
但是黨組織……想到這里,李潤石又陷入了思考之中,沉默片刻之后,他方才說道:
“但是中央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想法,我們還得做做工作啊。”
說這話時,李潤石情不自禁地看了看程剛,從先前的匯報中他已經知道程剛這段時間并沒有去過申城聯系中央,但現在只要提到中央的安排,他總是第一時間想到讓程剛去想辦法。
黨指揮槍的原則推行下去,確實有力地強化了這支軍隊的政治素養,但李潤石只不過是一個地方根據地的前委委員,在中央也排不上多大名號,萬一出現兩邊意見不容易的問題,現在的局面必然會瞬間崩壞。
這時便顯現出程剛的作用了,最起碼他與中央大佬伍翔宇之間初步建立了互信關系,而且從某種程度上講,他還不算是那邊的手下,與其說是上下級,還不如說是合作。
所以程剛很快說道:“這件事確實不能急,包括中央那邊肯定要提前商議,能保證雙方意見統一最好。
這件事我來負責吧,翔宇同志過段時間可能會離開申城,到時最好讓他順利來一趟根據地。”
程剛擔心那邊不同意紅四軍出擊,但特別擔心像歷史上那般,直接讓紅四軍和紅五軍去長江邊送死,好在這件事中央的意見本就不統一,他得提前籌備清楚才是。
“行,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軍隊還有地方上的準備由我來負責,先做好前期的規劃,等條件合適的時候,再召開前委會議決定。”
李潤石也沒有再多做糾結,以目前紅軍內部的情況,只要中央那邊不隨便下達什么亂七八糟的命令,他還是有信心控制妥當的。
從本質上說,這天晚上兩人的討論不過是一個最初級的交流,甚至連個建議都算不上。
因為一切都還停留在設想當中,類似的計劃在過去的幾年里也做了不少,有的實施了,有的沒有,所以兩人都沒有太多放在心上。
最關鍵還是等待,等待敵人露出破綻,等待自己準備得更加充分,同時還得防備同陣營的隨意添堵,任何一個條件不具備,這一設想都只能停留在紙面乃至腦海中。
但只要執行下去了,又會是一場全新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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