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陳發(fā)猛地一愣，眼神中登時蒙上了些許的迷茫。
我同樣被自己忽然冒出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和他相對而立，許久都沒有動作。
我眼睜睜的看著陳發(fā)眼中的迷茫逐漸消退，腦門上卻湧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水。
我使勁嚥了口唾沫，用做賊似的聲音小聲問:“你最近有沒有做過體檢？”
陳發(fā)愣了一下，點點頭，“你也知道我的時間有限，我不想再在這段時間裡出任何意外。”
“體檢結(jié)果怎麼樣？”
“醫(yī)生說我很健康。”陳發(fā)下意識的在臉上抹了一把，“你究竟想說什麼？我沒聽明白……能不能說清楚點？”
我盯著他的眼睛:“是你自己說的，‘真正’的李東尼回來了，而你……你！是！陳！發(fā)！”
陳發(fā)又是一怔，下一秒鐘像是遭到電擊一樣，猛地向後一彈，摔在了椅子裡，中了風似的仰面癱在椅子上，臉上糅雜了震驚、激動……甚至還有恐慌等諸多的情緒，瞪大眼睛望著我，不能自主的大口喘著粗氣。
過了好半天，他才稍微平靜下來，用顫抖的聲音試探著問我:“你……你在開玩笑？”
我把架在菸灰缸上的雪茄拿起來，塞到他嘴裡，自己點了根菸，深深的吸了兩口，“你說你幫了那個姓陸的朋友一個忙，那個忙有多大？對他自身來說，影響到了什麼程度？”
“其實我本身只是幫他找到了另一個人，真正幫助他的是那個人。”
“如果沒有你呢？”
“如果沒有我，他們兩個就像是平行線，有交集的概率幾乎是零！”陳發(fā)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傲然，“如果不是找到那人，老陸也許只能在世間窮困潦倒，任人欺凌，混吃等死，直到下一次輪迴。”
我笑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那不就截了，如果沒有廣交好友的你，那位姓陸的朋友會是兩種下場，本質(zhì)上，你和幫了他的那個人，一樣是對他有著天大的恩惠。”
“你……你究竟想說什麼？”因為激動，陳發(fā)的嘴唇控制不住的顫抖著。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是堪比救命的大恩大德。”
我又狠抽了口煙，吐著菸圈說:“明知一個人會死，卻告訴他，只能給他三年的壽命，這算是報恩嗎？知道自己三年後會死，還不如當時就一死百了，一碗孟婆湯下肚，可不比現(xiàn)在乾脆嗎？”
我頓了頓，反手把煙在菸灰缸裡摁滅，望著窗外的街景，“李東尼的確又活了，他大概真的只有三年的壽命。可是你陳發(fā)一直都活著，身體健康，無病無恙，你的將來會怎麼樣，完全由你自己掌握。”
好一會兒都沒聽見陳發(fā)反應(yīng)，我把臉轉(zhuǎn)回來，就見他像是屁股下裝了彈簧一樣，倏地從椅子裡彈到了我面前，用兩隻手按住我的肩膀，紅著眼珠子問道:“你……你這話有根據(jù)嗎？”
我:“……”
我打開他的手，指著他的鼻子:“你幫了姓陸的天大的忙，他卻擺明告訴你:你丫會死，我多給你三年的命，你數(shù)著日子過完有生之年得了！這他媽叫報恩？報仇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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