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節(jié)承諾

他不善罷甘休又能怎么樣？最多不過再找個證人，再來一次指控！伊莉娜有些憤怒的想到。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期待她出丑？都想看到她打自己的耳光？難道沒有人體諒她的窘境嗎？

“你怎么知道的？”伊莉娜竭力想換個話題。她已經(jīng)跟隨黑袍老人學了很久，一直被壓榨著潛力，就好像洗衣婦徹底擰干衣服的水分。她一度以為自己會被榨出最后一滴水分，然后掛起來風干。

“我雖然身體不佳，但是我既不聾也不瞎！”黑袍老人用冷峻的話語回答。“你已經(jīng)知道了，湯瑪士戰(zhàn)爭未開始就受了重傷——實際上是艾修魯法特幫你打敗了帕羅人。像他這樣的人才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你希望得到他的忠誠，那么你就必須給他正義，殺掉萊恩。按我來看，用萊恩那個小子換來艾修魯法特，是一筆很合算的買賣，簡直算得上暴利。”

“我會給他足夠的補償。”伊莉娜回答。

“補償？什么樣的補償？什么樣的補償可以安撫那樣一個男人？”

“我會把湯瑪士的領地轉(zhuǎn)封給他。”伊莉娜咬緊牙關。湯瑪士的領地是一片極其富裕的領地，艾修魯法特應該會滿足的。“而且我……讓他擔任宮廷衛(wèi)隊長一職，讓他列席御前會議。”

這樣的獎賞已經(jīng)夠了，足以抹平任何的不滿——沒有任何人可以拒絕這樣豐厚的獎賞。如果還不行的話，可以把艾修魯法特提拔為侯爵。

“萊恩真的值得你花這么多力氣來庇護嗎？”老人嘆了口氣。

“我剛剛讓他‘暫代’大將軍一職，然后立刻就用背叛和謀殺的罪名逮捕他？我的騎士們會怎么看我？我的人民會會怎么看我？其他的國家會怎么看我？”伊莉娜終于叫出了聲。“難道我一定要看起來像個不斷犯錯的傻瓜，你們才會滿意？”

“國王永遠也不怕犯錯，怕的是臣下對他失去信心。”黑袍老人有些落寞的回答。“伊莉娜，你確實不適合當一個女王。你只是個平凡的女孩而已。雖然我竭盡全力想要改變你……”

“我怎么不適合當一個女王了？”

“如果你這么做，你就等于已經(jīng)失去了艾修魯法特。”

“不可能的，沒有騎士可以拒絕這樣豐厚的賞賜！”伊莉娜回答。艾修魯法特不知道是不是留在洛倫城，總之今天湯瑪士的葬禮上沒看到他，可見他對湯瑪士的死應該不怎么在意。應該是這樣。真正在意湯瑪士的人。里歐騎士已經(jīng)死了。雖然這不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jié)果。但是也勉強可以被各方所接受。

“現(xiàn)在說什么你也不會相信。”黑袍老人回答，這一次他連發(fā)怒的力氣都沒有了。“不過你很快就知道了。你是不是覺得艾修魯法特出身傭兵卻冒充騎士，讓你覺得他可以被隨隨便便的收買？”

“難道不是嗎？”

“哼……在你的觀點里，是不是騎士都是高貴勇敢，其他的人都是低賤卑下的。就算偶有才能，也是庸俗不堪？血統(tǒng)論……哼哼……血統(tǒng)論。好好想想，如果艾修魯法特這么容易被收買，那你根本見不到我！”老人突然發(fā)出一陣輕笑。“伊莉娜，讓我來告訴你一個秘密吧。一個唯有我和湯瑪士知道的秘密……湯瑪士實際上是養(yǎng)子！他的身生父母大概只是乞丐或者流浪漢之類的人吧。他們拋棄了他，而他幸運的被一個騎士所收養(yǎng)。我們血統(tǒng)高貴。勇猛睿智，無人不仰慕。無人不愛戴的湯瑪士將軍，其實只是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的棄兒而已！”

“伊莉娜，你不懂人心，你不懂什么樣的人是潛在的危險，什么樣的人值得依靠，你不懂在二選一的情況要如何抉擇，你也壓根不知道何為君王之道。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有大半年的時間來學習，眼下我只能希望這一課可以讓你永遠記住。我希望你一直記住我教授你的，然后靠著時間慢慢領會掌握它們。”

老人用顫抖的手拿起一個哨子，放在唇上吹了一下。那兩個仆人立刻就出現(xiàn)了，攙扶著黑袍老人離去。

伊莉娜回到城堡（這座城堡就在墓地邊上，也是她暫住的地方），獨自走進房間。等她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封信。

“來人，”伊莉娜叫道。幾個隨從和護衛(wèi)立刻應聲出現(xiàn)。“你們誰知道艾修魯法特伯爵在哪里？”

隨從們面面相覷，最后有個消息靈通的人開口了。

“我聽說他暫住在伯萊昂鎮(zhèn)上，離這里很近，但是今天的葬禮上卻沒有看到他。”那個人說道。“讓人奇怪，他怎么來了這里卻不參加葬禮呢？”

“幫我把這封信捎帶給艾修魯法特伯爵。”她把信遞給那個人。“親自交到他手上。”

她已經(jīng)把領地和官職的承諾寫在這封信上，而且清楚的暗示關于控訴的事情應該到此為止。如果艾修魯法特是個聰明人，他就該就此打住。難道不是嗎？如果他真的是她的騎士，那么他就應該多為她考慮，而不是肆意妄為。

萊恩心滿意足的在自己的房間里。

湯瑪士在自己的領地上建設了四座私人城堡——因為他確實很富有，錢多的沒地方用。萊恩現(xiàn)在所在的就是其中一座。公主殿下和她的隨從們暫居在伯萊昂的城堡，那些零散過來參加葬禮的貴族則大都借宿在伯萊昂鎮(zhèn)上，居住在農(nóng)民或者獵人的木屋里。

時間正是中午，午餐的香味時不時的飄進人的鼻子，讓人覺得特別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