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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5月21日柏林時間下午2點30分,北京—法蘭克福的航班準時在機場平穩降落,法蘭克福機場大廳的海關檢查出口處三三兩兩地聚集著迎接親友的人。身穿白色風衣的芮小丹站在離人群不遠的地方靜靜注視著依次而出的旅客。
肖亞文隨著旅客走了過來,她什么行李也沒帶,只是挎了一個隨身攜帶的坤包,那情形不像是來法蘭克福旅行,而更像是去逛北京的超市。
肖亞文長著一張精致得讓人無法判斷年齡的臉,仿佛就是一件油畫大師嘔心瀝血創作出來的藝術品。她身穿一套華貴的職業女裝,眼睛里注滿了靈氣和自信,渾身散發著一種精明干練的氣質,那是典型的白領女性的特征。
芮小丹迎上幾步,朝著邊走邊觀望的肖亞文親切地喊了一聲:“亞文!”
肖亞文聞聲快步走來,也興奮地喊道:“小丹!”
兩人激動地擁抱了一下,肖亞文說:“我得先告訴你,我只能呆幾個小時,得乘晚8點的班機回去,明天我人必須得在北京。我這趟是專程來見你的,自費。”
芮小丹驚詫地看看她,不解地質問:“你瘋啦?有什么事不能在電話里說,非得這么折騰?”
肖亞文說:“電話里,我怕你三言兩語把我打發了。我這么折騰一趟,念我這來回的路費你也不好意思拒絕我。要是等你歇完探親假再去古城找你,時間就來不及了。”
芮小丹遲疑了一下,本能地說:“如果是有人托你給古城的什么案子說情,那就別說出來了,我既沒賊心也沒賊膽,更沒那個權力。”
肖亞文說:“你怎么看誰都像賊啊?”
兩個人邊說邊走出大廳,走向停車場,上了一輛白色女士轎車,芮小丹駕車向萊茵河南岸的“紫竹園”小酒店駛去。
肖亞文一上車就笑著說:“你的擁抱不夠真誠,敷衍我。”
芮小丹也笑道:“你神神道道讓我猜心事,我真誠得起來嗎?”
肖亞文系上安全帶,理了理頭發,說道:“小丹,咱倆從警官大學認識……”
芮小丹說:“不用鋪墊,直說。”
肖亞文說:“不行,還是鋪墊鋪墊比較實用。”
芮小丹說:“最好的朋友。”
肖亞文說:“有你這個定性我就踏實了。”
芮小丹說:“少奶奶,您快把您那金口里的玉言吐出來吧。你這么精明的人,我還真想不出你能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
肖亞文擺擺手說:“不著急,還有時間,只要不誤了班機就行。這不是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得喝著咖啡細說從頭。”
芮小丹心里越發疑惑了。
法蘭克福不僅是歐洲的交通樞紐和德國金融、科技的中心,也是著名的旅游勝地,歌德故居、保爾教堂、老歌劇院……讓這個城市充滿了多元魅力。美茵河的南岸歷來就有吃、喝、跳舞的美名,那些氣氛無拘無束而風格各異的小酒店點綴著萊茵河的浪漫。
她們倆對這座城市都不陌生。肖亞文經常到柏林辦理商務,抽空就去法蘭克福看看芮小丹的母親。芮小丹則是在這個曾是日爾曼帝國首都的城市里度過了9年的時光。
芮小丹的母親經營的“紫竹園酒店”就在美茵河南岸,這是一家店面不大的中餐館,門前的露天酒吧有20多平方米,遮陽傘下的圓桌有些空著,也有一些坐著喝酒聊天的客人。
芮小丹將車開到“紫竹園酒店”的汽車泊位停下,芮小丹的母親聞聲迎了出來。
芮小丹的母親張慧敏50多歲,是那種干練而有修養的婦女,她的眼角刻滿了皺紋,慈祥的目光里夾雜著幾許孤獨。
肖亞文人還沒下車就親熱地喊道:“張姨您好!”
芮母也熱情地說:“路上累了吧,快到里面歇歇。”
芮小丹關上車門對母親說:“媽,亞文還要趕晚上八點的飛機回去,就呆幾個小時。五號桌空著,我和亞文談點事,給來點喝的吧。”
芮母吩咐過招待,又問肖亞文:“這么大老遠的,怎么呆這不大會兒就走哇?”
芮小丹說:“媽,沒事,她要的就是這個勁兒。”
肖亞文說:“張姨,我下個月還來柏林,可能沒時間來看您,先跟您說一聲,您可別挑禮兒呀。”
芮母說:“你們都忙,不用惦記我。”
肖亞文到洗手間擦了一把臉,又重新補了一下妝,走到五號桌將手里的包放桌上,在芮小丹的對面坐下。桌上不但有兩份咖啡,還有兩杯法蘭克福最經典的“蘋果酒”飲料和兩份世界名菜——法蘭克福香腸。
肖亞文低頭聞了一下,陶醉地說:“啊——好情調!”
芮小丹說:“吃的喝的都有了,細說從頭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手袋里拿出香煙和打火機,抽出一支點上,這套動作嫻熟、自然,一看便知是有點吸煙史了。
肖亞文驚訝地問:“你怎么學會抽煙了?”
芮小丹說:“去年臥底,當了一個多月的坐臺小姐,就學會了。”
肖亞文壞壞地笑著說:“沒學會點別的?”
芮小丹立刻被逗笑了,說:“你好淫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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