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他左手受傷了，看樣子是不能動了，你在左邊拖住他的胳膊，不要碰到他手上的地方，盡量卡住他的肩膀和胳膊處。”
“蘇念，你過來，扶著他的腦袋，盡量不要讓他的腦袋觸碰到石頭，手上也不要使力。”
“我在這邊，卡主他的右胳膊往上，我數一二三，江城和我一起使勁。”
這種野外救助傷員的訓練，江城和江衍從小就被教過，熟悉的很。
左手上傳來的劇痛，已經讓霍然整個神經都快麻痹了。
他緊緊地咬著下顎，喉嚨里斷斷續續發出的悶哼，伴隨著石縫里碎石不斷掉落的聲音。
兩個高大的少年，力量要比蘇瑤要強太多。
一寸一寸的一動，所有人臉上的汗睡著下顎角，往下落。
頭頂上是直升機盤旋的聲音。
只是整片密林，根本就沒有可以降落的地方。
蘇念整個人都趴伏在地上，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著霍然的腦袋，跟著江城江衍的動作，慢慢的向上緩慢的移動。
她知道霍然很疼，她的手就放在他的下顎處，那里能感受到黏膩的血跡，也能感受到下顎角不時的肌肉抽搐。
“霍然，蘇有財那次喝醉了想要打我，卻在門口自己絆了自己一腳，把牙磕壞了那一次嗎？。”
“你站在巷口，讓我拿石子丟他，你還記得嗎？”
少女哽咽的聲音，讓江城江衍互相看了一眼，隨即垂下眼眸，胸口處像是有一團火在燒。
“當時那么多人看見，都在笑他。”
“我看見了，你也在偷笑，對不對。”
“其實，其實我也覺得好笑……”
霍然的身上冷汗涔涔，卻忍不住笑出來。
“你把喬琳的新衣服弄臟，是故意的對不對。”
“還有那天你沒有告別，我也不會生氣。”
少女絮絮叨叨的說著話，眼里的淚水也在打轉，卻固執的不肯落下來。
她看著霍然的頭頂，搜尋蘇念的記憶里關于他的一切。那些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記憶，熟悉的讓她心口的地方疼的厲害。
“我知道。”
霍然啞聲的回應到。
他知道她不會。
蘇念在他的記憶力，一直都是那個坐在門口臺階上，小小的一團，伸出軟軟的手擦著眼淚，卻不肯哭出聲，需要人照顧的小姑娘。
連哭都不會，怎么會跟他生氣。
海邊度假酒店，最頂層的套房里，小姑娘正在被人用酒精清洗，手上，還有臉上的傷口。
大大小小被碎石磨出來的傷口，不重，卻讓正在擦酒精的男人渾身散發的氣息，讓人喘不過氣來。
“唔……”
男人的動作一頓，抬起眼睫，深邃的眼眸里面沉的嚇人。
“忍著。”
薄涼的聲音，終于讓小姑娘眼里的淚水流了下來。
“哥哥，其實我剛剛有害怕，只是不敢說，你不要生氣……”
江薄年停下手里的動作，沉沉的目光盯著正在無聲哭泣的小姑娘，暗自深吸一口氣，這么多來年，他還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動怒的時候。
而能讓他動怒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小姑娘。
“明天早上就回去。”
不容置喙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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