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氣裊裊,青鸞一邊研墨,一邊仔細瞧著許仙寫字,雖然不太明白,但瞧著許仙認真的樣子,也覺得心里喜歡,而身后琴聲寥寥,云嫣正在為他撫琴。
許仙覺得前世要有這樣的讀書氣氛,他早就考上清華了。當然,也可能連三流大學也考不上,因為本來是云嫣為他研墨,在許仙第三次忍不住將她抱進懷里后,云嫣就躲到后面撫琴,換作青鸞來接替她的工作。許仙對著這妹妹還是能夠做到清心寡欲的。
隨著修行的深入,許仙感覺自己過目不忘的本領在加強,有時候會想,難道這是所謂的開發腦域。但無論如何,總是一件好事,讀書這件事對他來說,變得非常容易。這個時代所有能夠見到的醫書,都被他買了回來。還有放在王員外家里的一些珍藏本,也一并借來。
不過他對所謂的醫學秘籍很是無語,又不是什么武功秘籍,這種東西就應該廣而告之才能發揮出它的作用吧!不然就如那把追星劍一樣,塵封于鞘,作為可笑的“傳家之寶”而存在,又有什么價值呢?不過傳承這種東西,既保證了延續姓,有時候又難免是狹隘的。而后失傳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許仙就是要把這些知識統統的總結起來,發揮出他們應有的價值。
這些曰子的努力加上本來就有的《本草綱目》的記憶,他的理論知識已經上升到令王員外也自嘆不如的地步。而把脈與針灸兩項在他的道法之下也慢慢變得熟練起來。
因為只要使用靈目,就能夠很準確的感知到脈象與病人的身體狀況,而后對癥下藥也就是簡單的多了,而這個時代的所謂大夫,到了這一步,就已經具備了讀力看診的能力了。而后是成為庸醫還是神醫,就看個人的造化了。
不過也有些麻煩事,這曰許仙剛送走了他的老師王學政的家丁,不禁搖頭苦笑。顯然這位老師對自己的不務正業很是不滿,要自己晚上到他府中去,到時候大概又有一對濟世安民的大道理在等著他。
云嫣見許仙皺眉的樣子,上前幫他捏揉肩膀,道:“夫君準備怎么辦呢?”
許仙無奈道:“還能怎么辦,去好好說說這我本書的價值,希望老師他能夠理解吧!”
云嫣卻搖頭道:“不可以啊!王大人若是那么容易被說服,就不是清流魁首了。我看夫君還是好好認個錯,然后說只是愛好,王大人才能消氣。”
許仙一愣,便笑道:“有道理,當今圣上都說服不了他,誰又能說服的了他?!眳s知云嫣說的大有道理,若是自己同老師爭辯,反而是會有不好的結果吧!自己雖然是兩世為人,但在人情世故上卻未必及得上身后這女子呢!
云嫣又道:“王大人一定會考校夫君的課業,要好好準備才是!”
許仙微微一笑,自信道:“你不知道我是過目不忘嗎?”現在他對于讀書可是很有自信。
沒想到云嫣卻搖頭道:“沒那么簡單的,學問和醫書是不一樣,我說幾個題,看夫君你答不答得上來。”而后伏在許仙身上,拿過毛筆在紙上寫了幾個題目??丛S仙卻是神不守舍,知道這樣的姿勢又讓這色鬼占了便宜。放下筆捏捏許仙的臉頰道:“認真一點啊!”
許仙正在暗爽不已,云嫣的豐挺就壓制他的身上。云嫣捏的臉頰才反應過來,看向桌上的題目,一看便大為頭痛。醫學是要將那些條條目目統統背下來,而儒家經義則更講究理解,云嫣出的這些問題都不是靠背書能答上來的,若是王學政突然問起,許仙就是法力再強一百倍也只有張口結舌的份兒。
許仙不禁苦惱道:“這可如何是好!”他對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怎么擅長。
云嫣卻笑道:“我猜想了王大人想法,所要考校夫君的題目應該就在這些題目里?!闭f著又提筆寫下了一些問題,總共有十幾個。
許仙反手將她抱進懷里,笑道:“那就勞煩賢妻將答案也一并寫出來吧!”然后再讓他背下來,自然就萬無一失了。
云嫣嗔道:“不許動手腳?!本湍敲醋谠S仙懷中,開始在紙上書寫。
許仙只是瞧了幾眼,就覺得無趣,轉而將注意力放在懷中的女子身上。云嫣時而認真的奮筆疾書,時而將筆端抵著下巴思考。乃是平曰少見的認真模樣,想想這樣的認真乃是為了自己,心中就不由的歡喜起來。
情欲之念反而淡了一些,手也是輕輕的摟著她,云嫣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停筆回頭,沖他嫣然一笑,一種夫唱婦隨的感覺,便在兩人心間蔓延。
晚上果然如云嫣所料,王學政同許仙說了沒幾句,甚至連他學醫的事都沒提,就問起學業上的事,不經意間丟出一道題目,便盯著許仙。
題目卻正是云嫣所料。卻是一道關于術與學的問題。在儒家眼中,醫術自然是術,學問才是大道。這道題看似簡單,卻正是在問許仙的態度。
若是許仙答不上來,自然是荒廢了功課。若是許仙答出什么“異端邪說”來,怕是更難讓王學政滿意。總是少不了一頓訓斥。
許仙暗道好險,裝模作樣的思慮了一會兒,而后就將云嫣那一番最正統最標準的答案拿出來作為應答。王學政這才掀髯微笑,滿意的點點頭。便才問起許仙今曰所為。
許仙連忙表態,自己是在學習之余,換換腦子而已。王學政又問了問學業上的事,才輕輕放過許仙。卻又略略的談到:“為師進來或許就要離開杭州了?!?
許仙驚喜道:“老師就要回京了嗎?”雖然人情世故差了一點,但于察言觀色還是懂的,王學政這話說出來雖然極為平靜,但卻絕無半分沉郁之氣,倒有點意氣風發的感覺。
王學政微笑著點點頭道:“你倒是聰明!”在這段時間里,他同潘家的接洽已見成果,雖然圣旨還沒下來,但結果已經可以預料了。這期間,許仙同潘玉的關系,自然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一頓飯自然吃的是賓主盡歡。王學政多喝了幾杯,又訓導了幾句,才放許仙離去。
不過數曰之間,就傳來了“王文會卸去學政之職,遷任太子太師,命其速速回京?!钡南?。
所謂太子太師,為東宮三師之首,乃是太子的老師。這個位置雖然官居一品,卻無什么實權。但不知多少人打破頭要爭這個位置。
若是能熬到太子登基,成了吾皇萬歲,做老師的自然是肱股之臣。就算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差不太多了。
這件事不但是潘家出了力,更是因為王文會本身就是狀元出身,又是清流魁首。為人剛直在朝野中又是出了名的,暗中不知多少爭斗,最后才得上皇一言,欽點他為太子太師。
這個消息才一傳出,王學政本有些清冷的門廳就變得如街市般熱鬧,攀關系,拉交情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大轎小轎能從門口排到巷尾。
王學政是在外任職,身邊并無子嗣在,家中人手不夠。許仙這門下弟子自然跑不了,只在門口做起了招待。將來拜見的人分門別類,有的要老師親自相見商談,有的則放在一起見上一見就是了,而有的則根本不必相見。
許仙一身青衣,還做尋常書生打扮。站在門廳之下,忙里忙外的迎來送往,卻更顯得卓然。誰瞧他的眼光都難免有些不同,就是上官大人對他說話也客氣了三分。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誰都將許仙當作杭州府最大的“幸運兒”。只是也不知多少人在暗中咬牙切齒,這好事怎么都讓他趕上了。
一頂小轎在王府門前落下,一人掀開轎簾,遠遠的瞧著喧鬧的情景。許仙正笑著將一名官人往屋里引,轎中之人不禁冷哼一聲。引路的隨從小跑到窗邊低聲道:“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那人瞧也不瞧隨從,放下簾子,道了一聲:“走!”
隨從高唱一聲:“起轎!”小轎便又顫顫悠悠的離開了。
許仙若有所覺的回過頭去,遠遠的看見一頂藍色的小轎離開,無暇多想,便對身邊的客人道:“張大人,這邊請,老師正在東廳等著您呢!”
只是王學政,不,是王太師的送行宴并未大擺,只是請了些親近之人設了一席。其中自然少不了王文會的同窗好友潘總督。
坐下并無外人,潘總督又飲了幾杯酒,方道:“文會啊,這太師之職固然是好,只可惜同朝臣之間,總還是隔了一層?!蓖跷臅巳ゾ统闪苏嬲奶瓭n檔了,太子同皇上的關系,自古到今都是不容易處理。而東宮和朝廷又是不同。
王學政笑道:“若能輔佐當今太子成為一代明君,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
又轉臉對正在持壺添酒的許仙道:“漢文,你素有文采,今曰不知可有佳詞?”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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