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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聽到她的話，太宰治呼吸亂了一下。

中原中也還站在門口，滿臉寫著“你們兩個家伙在打什么啞謎”。

“中也先生早上好。”

考慮到太宰治此時可能情緒不穩(wěn)，巖永琴子善解人意地沒再多說，留給對方空間。

她起身，朝中原中也行了個提裙禮，將壓在胸口的貝雷帽上移遮住半張臉。

“讓您看到這副模樣真是抱歉……那你們先聊，我先走啦。”

睡顏以及剛睡醒的樣子當(dāng)然只有太宰先生能看啦，她可是淑女。

“對了——”

巖永琴子又折回來。

被中也先生打斷，差點忘說，“補償?shù)脑挘蒙眢w就可以，太宰先生。”

附帶一枚wink。

巖永琴子走后。

“居然沒死，真是可惜了，青花魚，”中原中也走進去，“你頭發(fā)怎么這么亂？”

太宰治微愣，伸手摸了一下。

“注意一點，別玩脫了。”

中原中也想了想，皺眉叮囑。

太宰治望著窗外沒搭理他。神色像是不堪重負的疲憊卡頓，又像是在單純放空。總之，是中原中也看到就來氣的模樣。

車啊，他的車啊！

人沒事，車沒了！

然后這條青花魚還仗著住院命令他干這干那。

“行。”

中原中也冷笑，毫不客氣把手里的牛皮紙袋摔到床上，也不管太宰治會不會被砸疼。

“你要的情報——”

“你要這家醫(yī)院的資料做什么？”

“不過確實有不對勁的地方，說起來……”發(fā)覺對方?jīng)]聽，中原中也皺眉，“你在發(fā)什么呆，混蛋太宰。”

“該不會真的在考慮那個什么用身體補償吧？”

太宰治涼颼颼地瞥他一眼。

看出了其中的鄙夷，中原中也火大。

“啊啊，隨便你！”

他是哪根筋抽了才特意來看這條青花魚死沒死啊。

中原中也推開門，雙手插兜酷酷地走到抽煙區(qū)抽煙去了。

房內(nèi)。

太宰治閉上眼睛，掩住了眸里的沉沉暮色。

其實他昨晚沒有完全失去意識。

介于半夢半醒之間，像是和現(xiàn)實有一層隔膜，無論如何都無法清醒。

又來了，又是這種感覺。

沒關(guān)系，他經(jīng)歷過很多次了，只要一個人靜靜等到天明就可以。

這次卻不一樣了。

有人來了。

能模糊聽到對話聲，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時近時遠。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難受的感覺散去大半，后半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