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現任boss, 喬魯諾-喬巴拿先生正在同他最信任的同伴布加拉提一起,翻閱組織內干部阿帕基的匯報。
經過了幾年歷練之后,福葛變得更加沈穩, 不易發怒, 而阿帕基則更為內斂, 更為陰陽怪氣。
——尤其這一次,是喬魯諾、特裏休和布加拉提來到日本, 而不是他阿帕基和布加拉提。
“意大利的工作更加覆雜且有難度,急需boss這樣富有經驗的人親自處理……”布加拉提語氣中有憋不住的笑:“喬魯諾, 每次我看到阿帕基這樣說話, 都會有種莫名的欣慰。”
喬魯諾:“……”
是應該欣慰, 至少現在的阿帕基會用更委婉的方式告訴他“你小子也配和布加拉提公費旅游?”這個道理, 而不是上來就請他喝茶。
但他不好說布加拉提欣慰的理由是什么, 他只是莫名地想起目前已經成功轉型成為治安官的普羅修特, 當他擼著貝西的腦袋重覆“貝西貝西貝西貝西貝西喲”的時候, 這位穿著精致,氣質高雅,在組織內部被很多人認為是高嶺之花的干部也是這樣欣慰的。
……然而, 為了熱情內部的和平,喬魯諾并不準備把他觀察到的事實說出來。
在離開東京之前,他為自己和布加拉提、特裏休留出一天的自由時間。布加拉提恐怕會想要去采購一些土特產回去,帶給他的朋友們, 和街坊鄰居們。
在喬魯諾執掌“熱情”的最初一段時間,時局動蕩,他們幾乎和過去的生活一刀兩斷, 布加拉提約有半年的時間無法去他們每周都要去的那家餐廳,等到終于穩定下來之后, 回去才知道那條街區發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說,那家被布加拉提作為“面試”和“團建”用的餐廳老板已經去逝,現在接手那裏的是他的兒子。
再比如說,在那條街上,有一位多次尋找布加拉提幫助的老婆婆,她的兒子因為卷入黑幫販-毒事件,于三天前下葬了。
布加拉提因此沈默了一整天,之后他便辭去了手上的常規事務,平時只作為boss的智庫出現,更多的時候都在那條他最熟悉的街區過著最日常不過的生活,每天扶扶老奶奶過馬路,有出差機會的話,往往會將出差變成代購。
特裏休則是對寶冢的表演更加感興趣,她還買了兩張演唱會門票,以及銀座一家新開的蛋糕店的試吃票,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準備購買一些周邊帶回意大利。
而喬魯諾,他準備去找他的小朋友東方雪紀。
雖然他從未向任何人說過,但東方雪紀的確是他最欣賞的少年人之一。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具有勇氣,不屈不撓的精神,黃金般的覺悟,以及總是會考慮到其他人的感受,這是他在部分強者身上已經找不到的善意。
這樣講會有點奇怪,在五年前,他第一次見到東方雪紀的時候,從這個女孩的身上他看到的是自己的初心。
當時的東方雪紀,覺醒替身僅有一年,而她遭遇的事情卻是連喬魯諾都不可想象的——這個女孩身上籠罩著宿命般的悲劇,沈重的黑暗,但她不僅勇敢地對其進行反擊,還一直保持著堅定的自我,當她見到喬魯諾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是:“前輩,你好,我要來意大利學習一段時間,請多指教。”
她的表哥東方仗助顯得相當震驚:“嗚嗚!雪紀居然喊他前輩了!”
三十歲左右的高大男人熟練地從口袋裏掏出手絹,裝模作樣地擦拭眼淚:“明明相處了那么長時間,雪紀有事喊我的時候也就一聲表哥,沒事的時候甚至說我是‘餵’……”
喬魯諾看了想笑,但他知道東方仗助唱作俱佳,絕不是為了哄他笑。
而東方雪紀只是小大人一樣地拍拍表哥的腦門:“我也不會那么沒有禮貌啊。”
東方仗助:“嗚嗚嗚我不管,雪紀明明也沒有喊過億泰前輩,也不會喊康一前輩……”
東方雪紀:“……億泰和康一都是哥哥呀。”
東方仗助:“但是只有空條桑和喬魯諾桑是前輩!”
“……”東方雪紀沒有見過表哥年輕時候是什么樣子,但她聽空條前輩說過,表哥在十幾歲的時候也曾經是拯救了杜王町的少年,因此,除岸邊老師之外,幾乎所有人對十幾歲的表哥都評價極高。
恐怕沒有人能想得到吧,十幾歲的表哥又長了十幾歲,居然變成現在這樣了,雪紀深深地嘆了口氣:“……仗助表哥,別哭了,好丑,岸邊老師在對著你寫生呢。”
這次輪到東方仗助:“………………”
他飛快地丟下表妹,轉過頭和亦敵亦友多年的岸邊露伴掐了起來。
東方雪紀:“呵,男人。”
她扭過頭來,大大方方地沖著喬魯諾伸出手:“前輩,接下來要麻煩你了。”
喬魯諾看著這雙屬于小女孩的眼睛,這雙眼睛經歷過很多也看到過很多——在迎接雪紀之前,他拿到了這個女孩全部的資料,得知她還在上學,在覺醒了替身之后,可能有那么幾次她不小心顯露出來了,結果被同學發覺,他們便稱呼她為怪物。
東方雪紀不以為意,但在那之后,她的身上卻連接有怪事發生——受害者不是她,而是說她是怪物的同學,但事情發生地多了之后,就明顯能看出來是以她為中心的。
這看起來像是一場報覆。
東方雪紀因此休學半年。這半年期間,“報覆”事件還在一件一件地發生著,而東方雪紀的確擁有不在場證明。
東方仗助懷疑雪紀被一個具有“病嬌屬性”的家伙盯上了,鑒于替身使者是互相吸引的,那么有個變-態自以為是地去“為了雪紀”報覆他人,似乎也是可能發生的事情。但他不會告訴雪紀,可靠的表哥只是找到所有他認為可信的替身使者,暗中調查討論此事。
喬魯諾也是在這時候知道東方雪紀的,身為一名童年過得并不算美好的人,他同情東方雪紀的遭遇,于是便關註了一段時間。
然而漸漸地,這些怪事發生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認為也許就這樣結束了的時候,東方雪紀失蹤了。
她在午夜時分一個人偷偷溜出家門,腳步之輕,連雅子都不知道,第二天早晨喊她吃早飯的時候,發現無人應聲。
幾乎所有的親人和朋友們都被動員起來去尋找她,他們最后在一處河灘上,找到了身負重傷的東方雪紀。
和……一個和她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擁有一雙純黑色的,看起來有點像《咒怨》裏那個小男孩一樣眼睛的少女。
東方雪紀看到他們來了,勉強坐起來,指向純黑眼睛的少女:“是她做的。”
具體事情如何,喬魯諾并不知道,東方仗助只是在事后語無倫次地發了幾條信息:“搞定了。”
“雪紀管那個‘家伙’叫‘黑雪紀’。”
“如果可以,我可不想讓雪紀和這樣的東西扯上關系,但雪紀說那是她的黑暗面,和她是硬幣的兩面,所以一定要由她親手了結。”
“‘黑雪紀’……消失了。”
事情落下帷幕。
喬魯諾更想見東方雪紀一面。
可能是因為“硬幣的兩面”這種說法,讓他很是觸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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