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這么回事。”
巧姨說起前前后后的那些事情,好不容易說清,嘆了口氣:“唉,這孩子仁義呢,倒把這事兒記在心里了。你說我一個當姨的,孩子第一次掙了錢,卻想著幫我,這心里咋想咋不是滋味。”
說完,眼眶子又有些泛紅。
大腳終于明白,心里的那股子別扭一下子減輕了許多,看看手里的錢,忙又往巧姨手里塞:“我哪知道這些事情,你們也不跟我說!那這錢你拿著,慶兒做的對呢,不然,就算給了我,我要是知道還得給你送去。”
巧姨又往回推,大腳“啪”地一下把她搡過來的手打掉:“咋這磨嘰呢!說是說鬧是鬧,孩子上學那是大事,耽誤了咋整!”
說完,死命地把錢掖進了巧姨的兜,又問:“你算了么?一共要多少錢?”
“大概得100多塊吧,我那里還有點兒呢。”
巧姨忙說。
“你能有多少?”
大腳不屑地撇撇嘴,“蹭”地站起身:“你等著,頭年長貴去縣上打工,還有些錢剩下,我給你拿來。”
說完,也不等巧姨回聲兒,轉身就進了屋子。過了好一會,又“噔噔噔”地出來,手里捏著一個手絹裹著的小包。
大腳里三層外三層地把手絹打開,又是一堆零零散散地錢。大腳數也不數,一股腦塞在巧姨手里:“你看這些夠不夠,剩下不多了。”
巧姨本來是想著過來和大腳扯閑篇的,沒成想卻惹了這么一出,這心里更是不落忍,手里拿著錢竟不知說啥才好了。
大腳看她那神情,卻有些煩躁:“你說你現在咋別別扭扭的呢?就跟不是你似地。咋現在還學了客氣?你當是跟別人呢?看不上你這樣的!”
說完,白楞了巧姨一眼,貓了腰去捅已經沒有多少煙霧的蒿子堆。
“那中,我也不說啥了。”
巧姨見大腳真得有些不高興,終于不再推辭,數了數錢揣進兜里:“等過些日子賣了席就還你。”
大腳又瞅了巧姨一眼:“你那幾領席能賣幾個錢?我又不是等米下鍋,啥時候富裕啥時候再說吧。”
巧姨張了張嘴還要說些啥,被大腳堵住了話頭兒:“得了得了,假沒三道的。”
想了想,又說:“往后對你那姑爺好點兒就行了。”
說完,強自抿嘴一笑。
“那還用說!那是姑爺呢,還能不好?”
巧姨大聲地說。
“再好點兒,再好點兒。”
大腳還是微微地笑,那笑容卻多了份曖昧。
“還要咋好?就差給他供墻上了!”
巧姨說,突然看見大腳滿臉詭異,心里一動:“你啥意思?咋著,還想倆閨女都給了他?”
“那我可不敢。”
大腳笑意更濃:“那犯法的事咱可不干,你倒是敢給,我也不敢收啊。”
“那你樂滋滋地尋思啥呢?”
“我能尋思啥啊,就是想讓你對慶兒好唄。”
大腳看也不看巧姨,自顧自地弄著手底下熏蚊子的蒿子,耳朵卻豎直了聽著巧姨的動靜,眼神兒也故作鎮(zhèn)靜地從眼角往那里瞟。
“那還用你說!”
巧姨手托著腮,眼睛盯著那慢慢燃起來的煙霧:“要說我這半拉子丈母當得可是一點愧都沒有,每次去好吃好喝不說,還得有眼力見兒!
瞅著小兩口眼神不對了,就得趕緊騰地方,省得礙眼。““那就對了!”
大腳撲哧一笑:“不過話說回來,你也得盯緊了,別出點兒啥事兒。這還沒過門呢,再砢磣嘍。”
“砢磣嘍?啥砢磣嘍?”
大腳冷不丁一說,巧姨沒明白,打了一個錛兒,卻又立馬醒過悶兒:“哦,你說那事兒啊,囑咐了,每次都囑咐。”
大腳扭臉看看巧姨,笑模滋兒地問:“跟誰囑咐了?大巧兒還是慶兒?”
“廢話,當然是大巧兒!我還能跟慶兒說這些?那我也忒不著調了。”
大腳撇撇嘴:“從小到大,你那不著調的事兒干得少啊?非得我說出來?”
姐倆個這段時間一直別別扭扭的,這樣輕輕松松地聊天卻是好久沒有了,大腳這么一說,巧姨倒來了精神兒:“嘿,你這話說得,我倒是想聽聽,我咋就不著調了!”
“說就說,”
大腳仍是笑著,瞟了一眼巧姨:“那年,是誰看男孩子撒尿眼熱,非得跟人家學要站著尿來著?結果尿一褲兜子?還有,是誰非要看看前街兒臭小兒長沒長毛,扒人家褲子來著?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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