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小販依舊迷惑,喃喃地自言自語。旁邊一個人卻搭了言兒:是不是姓
胡啊?吉慶猛地想起,迭迭地點頭:對對!那小販恍然大悟的模樣:胡
胖子嘛,公安局食堂的啊!你得說姓,要不誰知道?說完伸了脖子左右的看:
按理說這時候應該在啊……在呢,我剛才還看見他呢。旁邊那人又搭腔,
說完站起身往遠處望,突然一指:那不是!吉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
果然,那胖胖的身影正從市場角落一個臟亂不堪的茅房里出來,一邊慢慢地踱著
一邊還摸摸索索地系著褲帶。
吉慶忙道了聲兒謝,扭頭便竄了過去,還沒到近前,就開始叔,叔地叫
上了。
胡胖子正要推起自己的三輪,聽到有人叫,習慣地回頭,正看見四脖子流汗
的吉慶,初還有些遲疑,定睛凝視才猛然想起,于是咧嘴一樂:嘿,小子,來
啦?吉慶氣喘吁吁,討好地笑:來啦,叔,找你半天了。咋?又來賣魚?
胡胖子嘿嘿笑著說。
可不,比上回還多呢,叔不是囑咐了?一直找叔呢,別人要都沒給。吉
慶也不知道咋了,瞎話順嘴就來。那胡胖子更是樂不可支,滿意地拍了拍吉慶:
好小子,仁義!走,瞅瞅去!吉慶答應一聲,領著胡胖子到了碼頭。
好像是專門給吉慶圓謊的,那船上還真有幾個人低著頭在艙里劃拉著什么,
二蛋兒正急皮獪臉地支應著。
吉慶忙跳上去,聽那些人正勸著二蛋:賣誰不是賣啊,說個價說個價!
吉慶趕忙竄上去插話:真不行呢,給人留的,說好了的。給誰留的啊,他
也用不了這么多啊。那些人還是不依不饒,頭都沒抬,繼續在艙里挑挑揀揀。
誰說用不了啊,再來兩船也照樣包圓!胡胖子在身后搭了腔,蹁腿上了
船。那小船立時便有些傾斜,忽悠一下,嚇得胡胖子忙擰身跳上了岸,那一瞬間
竟身輕如燕。
喲,胡哥啊,這是給你送的?那些人見了胡胖子,呵呵笑著問。
可不!趕緊走著,沒你們份!胡胖子似真似假地拉扯,恐怕那些人堅持
著要搶一樣。那些人卻并不下船,滿嘴打著哈哈:這么多呢,勻點唄兒,你用
得了嘛?胡胖子撇著嘴:用得了-——嘛?你把嘛去嘍!我這還不夠呢!
說完又伸手,連拉帶扯地把那些人拽下了船。
吉慶和二蛋兒甩著滿臉的汗,眼巴巴地瞅著胡胖子。胡胖子等小船忽忽悠悠
地終于停穩,這才慢慢地上去,貓腰在艙里翻著,邊看邊滿意地點頭:不錯不
錯。忽然抬頭又問:這回還有鴨蛋么?有有!吉慶忙轉身拎過一個簍
子,里面慢慢地一簍鴨蛋。
胡胖子頻頻地點頭,心滿意足地直起腰:得!還是按上回的價,過秤!
三個人分頭忙活,胡胖子上岸拿來了秤,吉慶和二蛋兒緊著往筐里面把那些魚來
來回回地裝進倒出,一會兒功夫,兩筐鮮靈靈的魚已經放到了胡胖子的車上。
還是那個價錢,厚厚的一疊也還是有零有整。胡胖子沾著唾沫一五一十地數
了,遞到吉慶手里。吉慶仍是不數,捻了捻打成卷揣到了兜里。
胡胖子抬頭瞭了瞭天。明晃晃的日頭已經漫過了房脊,絢爛的陽光沒遮沒擋
地傾瀉下來,映得人忍不住皺眉瞇眼。看了看收拾東西就要啟程的小哥倆,胡胖
子樂呵呵地說:不著急回吧?上我那兒瞅瞅去?不了,叔,回了,還挺遠
的路呢。吉慶擦了擦汗。
遠啥啊,不就是楊家洼嘛,順水兒漂那不一會就到?走!上我那兒瞅瞅去,
也認認門,萬一我不在呢,往后直接給我送去。胡胖子堅持著。二蛋兒看看吉
慶,吉慶也瞅瞅二蛋兒,倒為了難。
半天,二蛋兒囁嚅著小聲說:那這船……胡胖子撲哧一下樂了
:一破船還能丟嘍?放心吧。想了想,還是回頭嚷了一嗓子。
碼頭上一角坐著一群敞胸露懷的漢子,有的是裝卸貨物的搬運工,有些是來
往貨船的艄公,正吆五喝六地說笑。胡胖子一嗓子過去,那些人停了說笑齊刷刷
望過來,有的人認識胡胖子,便遠遠地回了一聲:胡哥,咋著?這有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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