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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決定（1 / 1）

梁信鷗走的時(shí)侯和藹地拍了拍林一川的肩，看似隨意地問道：“中秋那天大公子遇襲，是被一位蒙面姑娘所救。她的功夫不錯(cuò)。”

溫柔的眼波，如同關(guān)心一位子侄。

“是位姑娘救了我？”

林一川懵懂的表情讓梁信鷗有點(diǎn)失望。

接下來林一川的話更讓他尷尬：“一川醒來時(shí)躺在林間，沒看到什么人。不過，大人既然知道是位蒙面姑娘救了一川，可知道是誰想殺我？”

梁信鷗適時(shí)地嘆了口氣，輕描淡寫地朝林家西苑方向看了眼，體貼地說道：“梁某待大公子如同自家子侄。相信大公子在林家的地位不會再受到威脅。”

“我就知道……”林一川攥緊了拳，毫不掩飾自己對二叔的恨意。

他當(dāng)然知道梁信鷗在禍水東引。自己本來就是二叔一家的眼中釘。林一川也無意替林二老爺分辨。梁信鷗這樣解釋，他就這樣相信好了。

送走梁信鷗，返回銀杏院，林大老爺?shù)木駳庖呀?jīng)消失了。兩只金色的拆膾魚頭完好無缺的擺放在如玉質(zhì)般的龍泉青瓷大碗中。

林大老爺想起這魚比自己活的年歲還長，心里陣陣絞痛，竟離席而跪，拍打著地面，沖著飯桌哽咽：“……對不起列祖列宗啊！”

“爹！”林一川用力扶起父親，恨得雙眼泛紅，這時(shí)侯才爆發(fā)出來：“一個(gè)東廠大檔頭，咱們?yōu)槭裁匆滤侩y道錦衣衛(wèi)真得罪不起東廠？”

長到十八歲了，這樣俊美懂事，又有孝心。今天被自己逼得親手宰了那兩尾魚……林大老爺無比心疼。他扶著兒子的手在椅子上坐了，語重心長地說道：“林家有兩尾過背金龍魚。皇上也有兩尾。林家這魚不能留了。”

林一川愣了愣，氣極敗壞地說道：“不過是梁信鷗給林家的下馬威罷了！這世上除了皇帝，別家就不能養(yǎng)龍魚了？”

“混說什么？”林大老爺急了，一巴掌呼兒子頭上，“這魚沾了龍字就不是魚了！林家可以養(yǎng)，但不能比皇上養(yǎng)的龍魚好！東廠誠心要收了林家。梁信鷗這才出言提醒。不宰了那兩條魚，回頭林家全族就該上斷頭臺了！”

見兒子仍然臉色難看，林大老爺放柔了聲音道：“一川哪，你是富貴窩里長大的。只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仕農(nóng)工商。再有錢，商賈也是賤業(yè)。上了公堂，身上沒有一文錢的秀才有了功名就可以不跪。你縱有金山銀海，見了官，也要曲膝下跪的。”

穆瀾那小子說：“民，不與官斗。”還口口聲聲恭喜自己抱上了東廠的大腿。她早就知道林家斗不過東廠。林一川此時(shí)才覺得自己看輕了穆瀾。杜之仙的關(guān)門弟子，哪怕她的出身雜耍班，自己也不該因此看低了她。

“一川，趁著爹還有幾年可活，還能讓林家上下安份著。你去京城走一走。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林家在京城也有產(chǎn)業(yè)。你接管南北十六行，還沒去過京城。去瞧瞧也好。你要記住，咱們家靠著運(yùn)河做買賣。真正打交道的人，是京城的官員，皇城里的貴人們。”林大老爺慈愛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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