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貴族圈子里,一個庶子的身份壓根就上不得臺面,他連出席權(quán)貴家中宴席的機會都不多。就算偶爾接到請柬,大多時候也是淪為世家嫡子們的陪襯,以及成為他們奚落的對象。
而除此之外,寒卿白也僅剩下一身學(xué)識尚可,其他的當(dāng)真是沒什么拿得出手的籌碼了。
夜紅綾看上了他哪一點?
寒卿白斂眸沉默,不自覺地伸手撫上自己的臉,他還有一張跟寒玉錦有幾分相似的容貌……
夜紅綾的心思他猜不透。
事實上,夜紅綾根本不需要寒卿白做什么,她只是需要一位有名分的“夫君”而已。
男人有男人的場合,女子有女子的圈子。
雖然夜紅綾從不在意男女之防,也很少跟帝都世家小姐們有多少往來,可她心里清楚,有些時候,有些場合之下,只有“男人”這個身份才能起到作用。
所以她需要一個側(cè)夫,一個能跟她達(dá)成同盟,與她站在同一陣線,不那么膽小怕事,品行上靠譜的人做她的側(cè)夫。
至于為什么不是駙馬……
寒卿白這個寒家庶子的身份太卑微——不是夜紅綾覺得他卑微,而是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庶子這個身份絕沒有資格成為公主的“正宮駙馬”。
況且夜紅綾若要成親,那大婚的步驟,那駙馬的人選,以及各方面的細(xì)節(jié)都需要征得皇帝同意。
可皇帝絕對不可能讓寒家的人跟夜紅綾成親。
既然如此,納個側(cè)君而已,無需明媒正娶,也無需上報皇族玉碟,就當(dāng)她風(fēng)流隨性,誰也干涉不了。
縱然仍免不了諸多臆測,卻也省了許多麻煩。
外人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說她風(fēng)流不羈也好,說她肆意妄為也罷,夜紅綾不在乎。
她想要做的事情會一步步做到,誰也阻止不了。
……
從護國公主府離開之后回到宮里思索了半日,到了晚上,夜紫菱就迫不及待地去求了皇帝,“兒臣方才去了皇姐的府里,她說兒臣可以去天牢看玉錦表哥。”
景帝聞言有些意外,面上卻不動聲色,點頭道:“你皇姐現(xiàn)在身體狀況如何?”
“好多了。”夜紫菱道,“就是心情看起來還不太好,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景帝沉默片刻,心底思量。
紅綾的性情不會以這種事情作假,可寒玉錦刺殺紅綾的事情也實在讓人費解,景帝總覺得這件事里有什么隱情,但他存著借此機會削弱寒家勢力的想法,所以一直不曾下旨審問寒玉錦。
冷落了一個多月,寒御史最近在朝堂上明顯低調(diào)沉寂了很多,私底下跟官員的來往也少了許多。
而大多朝廷重臣對寒家一直還持觀望態(tài)度,若寒玉錦刺殺護國公主一事坐實,輕則重判寒玉錦一人,重則牽連寒御史削官降爵也不在話下。
只看護國公主對寒玉錦是否還有情意,是否愿意為他求情對他從輕處置了。
這個時候跟寒家保持距離,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景帝思忖片刻,淡淡道:“你去天牢一趟問問寒玉錦此事,然后回來稟報于朕。”
夜紫菱一喜,端莊地斂衽屈膝:“兒臣遵旨。”
拿著皇帝給的手諭離開之后,夜紫菱出門就遇到了正在巡邏的寒家大哥寒翎,“大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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