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結工資,當然不是給錢,朱有才第一次遇到螳螂怪托尼時,后者就說得清清楚楚,他櫛發分文不取,不過,若是他遇到危險,光顧過自己的客人,就要設法救他一回。而且還很聰明地事先聲明,“只需盡力即可,不必冒生命危險?!?
盡管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可托尼畢竟是豬之隊的首席發型師,“我愛拉芳”能夠變幻莫測,也有他一份功勞,朱有才斷不能坐視不理。
如果是過去,那主動迎戰人族煉氣士,就是掉腦袋的事兒,即便對手是常老師,朱有才也得掂量掂量??扇缃癫煌?,因為他有了個超級保鏢,只要略施小計,想毫發無傷地將托尼救出,易如反掌。
眼下唯一的問題是,赑屃那小子又不知跑哪里玩了。山洪大面積退潮,整個福陵山脈最不高興的,估計就屬他了。幸而這問題也不大,要找也好找,朱有才讓兄弟們兵分五路,分頭去大點兒的湖泊,或者水位還沒下降的山谷外面喊兩嗓子,準能找到。
至于朱有才自己,則打算先跟在常月靈后面觀察情況。饕餮真氣能完美遮住身上妖氣,再配合天眼秘術,可遠距離跟蹤,對方絕對無從察覺。另外,倘若單槍匹馬就能救下托尼,自己也能在兄弟們和托尼面前長長臉不是。
跟蹤了約兩個小時,只見常月靈押著托尼途徑一處山道。這里本被山洪淹沒,現在洪水退去,巖壁旁的窄道顯露出來,不僅濕漉漉的,上面還有幾條銀白色的小魚在兀自跳動著,不過也已生命垂危了。
托尼嘆息一聲,蹲了下去。常月靈嚇了一跳,正要讓金蟬劍躍出鞘外,卻見對方小心翼翼捧起那兩條小魚,拋入了不遠處的一個水坑。
常月靈不覺一愣,脫口問道:“你干什么?”
托尼沒有回頭,淡淡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它們不該死?!?
逼格一下子就出來了。常月靈面露思索之色,誰知下一瞬,發現托尼用前肢狠狠地刺下去,將剩余小魚全串在了綠色大刀的鋸齒上,然后一仰三角腦袋,全給吞了下去。
“你干什么?”常月靈眉頭一皺,不由自主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上天有好生之德,”托尼也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回答,只變動了兩個字,一語雙關道,“我也不該死?!?
逼格直接拉滿。常月靈又怔住了,同時對眼前這個螳螂怪不禁刮目相看。
綴在遠處的朱有才聽見了他們的對話,險些樂出聲,心道不愧是干理發的,這張嘴真是能把人說暈,說暈之后,估計就要給人辦卡了。
見自己的話,似乎對這女煉氣士有所觸動,一縷狡黠之色,在托尼眼底一閃而過,接著故作悲情道:“我托尼,立志要成為一名專業發型師,奈何托生為妖,手藝無人欣賞。仙長,我知道,萬一找不到那些豬妖,我必死無疑,只不過,臨死之前,您能不能滿足我一個小小的愿望?”
常月靈被他的演技打動了:“你先說說看。”
“我在福陵山中,不知給多少妖族妖獸理過發,卻從未見過像你的發質這般黑亮絲滑的,讓我一看就覺得手癢癢。”
托尼的眼睛發亮,盯著常月靈的頭發,繼續說道,“我的愿望就是,能否在仙長您殺了我之前,讓我為您理一次發,一次便足夠!”
生怕對方懷疑自己別有用心,又指了指自己的身體道:“仙長放心,我身上有捆妖索,絕不敢亂來?!?
“不用你提醒?!背T蚂`笑了笑,問,“那些豬妖的發質如何?看上去也不錯啊。”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蓖心岵恍嫉溃翱瓷先ナ穷^發,其實是鐵絲,一點兒也不飄逸,估計另一頭插在腦子里,把腦子也插壞了,所以才招惹到仙長您?!?
常月靈不禁莞爾,遠處的朱有才卻在心中破口大罵,好你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螳螂怪,想討好常老師,也用不著這么惡毒吧。哼哼,敢這么說我們封號斗玀,即便要救你,也得先讓你吃點苦頭不可!
那邊常月靈笑過之后,心情仿佛輕松不少,問道:“那你覺得,我該做什么發型?”
托尼見魚上鉤了,滿臉堆笑道:“敢問仙長,平日如何打理頭發?”
“煉氣之士,焉可著相?”常月靈照本宣科,虛偽地答了一句,又說,“我平時從不理發,發型全靠風吹?!?
“怪不得。”托尼一副我早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搖頭晃腦地說,“道法自然,妖法也自然,可愛美之心,亦是自然之意。自然之風,吹自然之物,吹紅了百花,吹綠了山野,吹的大雪飄飄,吹的漣漪蕩起,美不勝收。不過,有東西南北之風,也就有陰風妖風罡風赑風,這些風可害人不淺哩!敢問仙長,應該經常遇到這些害人之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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