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躺著時(shí)平娘不怕,但站起來后平娘就忌憚了,尤其是他還一臉冷肅,發(fā)出生人勿近的氣息。
“也……說不上。就是把你從河邊拖了回來。”
青年愣了愣,道了句:“多謝。”
他拿出一個袋子遞給平娘:“里面的東西給你,作為謝禮,自己用即可,切勿示之與人。”
平娘小心接過。
青年十分冷峻,不再言語,抬步就朝外邊走。然后他剛走過去沒兩息,平娘便聽到“咚”的倒地聲。回頭看去青年栽倒在地,沒了動靜。
平娘:……
——原來,方才的氣場都是裝出來的。
再度在平娘房間醒來的青年滿面窘迫,除了在旁人面前裝十三失敗的尷尬,還因?yàn)樗碓谄侥锏姆块g。他從未進(jìn)過女子閨房,也只是第二次與某個女子共處一室,他連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不看平娘便又瞧見她的私人物品。
說到底,一個獨(dú)身女子怎么能擅自將男人往自己房間帶呢?
青年寫滿手足無措的臉讓平娘看得莞爾。
他年紀(jì)一定不大,只是硬撐著裝出成熟的模樣。
她問青年:“你叫什么?從哪來?”
青年說自己姓聶,名彥,被仇人追殺才流落至此。
他說:“不必?fù)?dān)心,我恢復(fù)行動能力便會離開。”
左右已經(jīng)將人救下了,不該惹的麻煩也惹了,虱子多了不癢。平娘勸道:“既然受了傷就不要逞強(qiáng),我一人獨(dú)居,你留下來養(yǎng)傷也沒什么不便。若不嫌棄可喚我一聲姐姐,便抵了你的房錢。”
青年愣了:“姐姐?”
那模樣呆呆傻傻的,讓平娘忍不住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唉!”
青年摸著自己被刮過的鼻子,又是一陣呆滯。
“你就不怕我是惡人嗎?”
平娘暗覺好笑,反問:“你問這話,不怕我把你丟出去嗎?”現(xiàn)在弱勢的可是身受重傷的青年。
不料青年回了一句:“倒也習(xí)慣了。”
他平靜說出這番話的樣子讓平娘生出一股心疼。她愣了愣,重新扯出一抹溫和的笑,問他:“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嗎?”
青年沉默片刻,應(yīng)了一聲:“可以。叫我阿彥好了。”
孤女獨(dú)自生活并不容易,村里的無賴都撿她欺負(fù),左右她也沒有叔伯兄弟來替她出頭。
以前,平娘都只能靠自己趕走他們,但聽到動靜從房間出來的阿彥抬腳便踹斷了村里最兇惡的惡霸的腿。
旁人不知道的是,阿彥原來那腳是沖著惡霸腦袋去的,因?yàn)榕聡樀狡侥铮銚Q了腿。
村里都知道平娘撿了個長得好看又厲害的姘頭,再也不敢來惹她。
待得久了,阿彥也會跟平娘說自己的事。
他說自己曾經(jīng)是一個大宗門的弟子,還會說起他的師尊、同門、一個叫殿翁的老者,和一個對他很好很好的女子——他的心上人。
翻來覆去,但每次都說不了多久,便沉默下來。
平娘問他:“為什么不說了?”
阿彥回道:“沒有了。”
平娘一開始以為是故事完了,還暗笑聶彥真是個差勁兒的講故事的。但后來她才知道,他的意思是自己人生里沒有其它開心的事了。
平娘也問過阿彥:“你經(jīng)常提的那個師兄一定對你很好吧。”
阿彥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對我好還是不好。”那個人會救他,會舍身護(hù)他,但唯獨(dú)不肯給他半點(diǎn)關(guān)愛,讓他想親近又不敢親近。
平娘覺得阿彥的故事很多,但他一個也不肯說。
兩年的時(shí)光里,他們以姐弟相稱。
她知道阿彥不是普通人,遲早要離開,但還是不加節(jié)制地貪戀這段有“親人”陪伴的時(shí)光。她覺得自己和阿彥雖然不是同一個父母,但仿佛有著相同的血脈,讓她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親近他,對他好。
終于有一天,阿彥說他要啟程去找自己的心上人了。
平娘:“我陪你去找她!”
聶彥搖頭:“不行,太危險(xiǎn)了。若我能回來,再來尋你。”
但這一去,便是十四年。
聶彥離開后平娘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奇怪。
先是被斷定沒有任何修仙資質(zhì)的她突然能感知到靈力了,接著腦袋里又出現(xiàn)一套功法,甚至不需要拜入仙門便知道如何修煉,就像天生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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