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突然就傻眼，不知道怎么氣氛忽然急轉(zhuǎn)直下，變得如此緊張。
程開然給自己點了支煙，不置一言。
葉濛手里若有似無地把玩著剛點煙的打火機，鎮(zhèn)定自若地看著他：“開開，如果不是你，我媽也不會死，當(dāng)然我知道這并不怪你，只怪我自己當(dāng)時為什么沒有沖上去替你擋下這兩刀。”
程開然倏然轉(zhuǎn)頭盯著她！她故意這樣說，她故意這樣說！
那年大雪天。程開然招惹的社會青年幾次三番到葉濛學(xué)校去堵她，葉濛考試沒考完被老師叫到辦公室。習(xí)題卷子全是紅叉叉，葉濛心煩意亂便給程開然發(fā)了一條斷交的消息。程開然二話不說跑學(xué)校來找她，正巧被那幫埋伏在葉濛學(xué)校附近的社會青年逮了個正著。
那年英語高考聽力還是提前半年考。程開然被砍，連帶葉濛受了傷，導(dǎo)致她沒趕上考試，她本來就幾門吊兒郎當(dāng)?shù)恼n程里唯一一門最好的英語直接廢了三十分。葉濛第一年高考不用想也是名落孫山。自那之后在路上碰見程開然，她權(quán)當(dāng)陌生人。最后一次碰見他，便是第二年葉濛復(fù)讀，程開然被人摁在雪地里打毀了容。
“我媽一直都認為是我害了你，你也知道她有抑郁癥，本來負罪感就重，鎮(zhèn)上隨便三言兩語她就能立馬割腕，有一個這么玻璃心的母親，所以后來我不愿意再跟你們來往。她沒想到后面又因為這樣，導(dǎo)致你臉毀容她一直都認為是她的原因，是她不讓我跟你們來往。最后她自殺了。”
葉濛一笑，視線別向窗外：“我媽媽從來沒要求我成為多完美的小孩，但她不希望我是別人嘴里的壞小孩，可鎮(zhèn)上的人都覺得我是壞小孩。”她無所謂地一笑，“說實話，我這人沒什么優(yōu)點，就是心態(tài)好。我無論別人怎么想我，但有件事，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那天，我明明打電話報了警，警察為什么沒有找到你？因為你們都不愿意進警察局，我報警后那幫人跑了，你也跟著跑了是不是？后來警察還打電話問我為什么沒人，懷疑我報假警。”
葉濛隨手撈起桌上剛剛點完單的筆，“如果你非要將這賬算在我頭上，要不你也在我臉上劃兩道，咱們這事兒算了了，以后恩怨兩清，井水不犯河水。”
聽到這，程開然嚯的站起來，“井水不犯河水？葉濛，你就這么討厭我？”
程開然太了解她了，葉濛的性子對喜歡的人她能寵上天，對不喜歡的人，你就是以死相逼都沒用，那時候程開然道上有個小老大很喜歡葉濛，各種示好表白甚至威脅，葉濛壓根都沒搭理他，招惹了這么一人要換做別的小姑娘大概都嚇得不敢出門。當(dāng)時那小老大甚至還呼前喝后地召集了一幫子兄弟，在學(xué)校門口各種擺陣攔人，把學(xué)校老師給氣得那叫一個雞飛狗跳，差點讓葉濛退學(xué)，葉濛何其無辜，她壓根都不記得這人誰，最后她直接拎了塊大板磚大步流星地走到校門口，毫不猶豫對著腦門一拍，頂著一腦門血不耐煩地對那猥瑣兮兮的小老大說：“來，你還喜歡我哪？我都不要了，腿是嗎，我等會去鋸掉行嗎？滾！”
當(dāng)下聽說葉濛要還他這兩道疤的時候，程開然是覺得她真能干出這樣的事來。
這頓飯到底沒吃成，程開然直接被葉濛氣到掀桌走人，連妹妹和妹妹的男朋友都忘記帶走了。
但程開然不知道的是，葉濛怎么可能真往自己臉上動刀子，年輕時不懂事犯中二時也就算了，現(xiàn)在怎么可能再干這么損人不利己的事。其實也就仗著程開然可能對她還留有余情，加上她料定程開然那窩窩囊囊、慫慫巴巴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把喜歡她這件事說出口，最后他只會掀桌走人。
所以這頓飯她本來是料定，就她一個人吃的。但沒想到現(xiàn)在還多了兩個，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葉濛抱臂冷淡地盯著面前這倆自留客：“你們不走嗎？”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問她：“能留下吃頓飯嗎？有點餓。”
葉濛啞然失笑，看了眼高高的男人，笑瞇瞇且半開玩笑地說：“那你男朋友就讓我咯。”
李靳嶼非常無語地從窗外收回視線，盯著她：“你在小孩面前說話也這么口無遮攔嗎？”
小姑娘這才說：“他不是我男朋友啦，靳嶼哥哥也是跟開哥一樣的哥哥。”
葉濛：“是嗎，我看他挺想當(dāng)你男朋友的。”
小姑娘頓時紅了臉，“沒有啦。”
葉濛笑笑不說話，李靳嶼半晌，盯著窗外開口，又開始神情懶散的渣言渣語：“這么聽話的妹妹，誰不想當(dāng)她男朋友啊。姐姐不也喜歡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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