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人心的時刻終于到了!
在賽詩會擂臺之上,兩位風(fēng)神如玉的少年相對而立,其中一位年約十四歲,另一位年約二十出頭,可以說兩人都是才氣過人,同時也是相貌英俊風(fēng)流不凡的書生。當(dāng)然,凌翎七還多了一個論劍大會第一的名頭,不但能文而且能武,這可是非常難得的。
無數(shù)妙齡少女在西湖邊上扶欄而望,笑語鶯聲。宛如人間天堂的西湖邊上,多達(dá)上萬人圍觀著這最后的一戰(zhàn),還有很多百姓加入到這一行列之中,就連算命先生也丟下自己的攤子,右手提著金紙糊成的太阿寶劍,左手撐著“斬天下無學(xué)同聲”的幡子,擠到人群里看起了熱鬧。
主持大會的陳淳笑吟吟地站在臺下,對著臺下的人群道:“今日真是我輩之幸啊,如今大宋的人才太少,如不是我們江南十八書院竭力為國培養(yǎng)人才,只怕大宋的人才就會更少了!遙想當(dāng)年,有陸放翁先生,不但是大宋名臣,更是有名的劍客,他精通治術(shù)謀略,上馬治軍下馬治民,甚得軍心民心,留下的判狀至今都是大宋地方官員的典范;難得的是,他更加文采出眾,留下無數(shù)詩篇,詩詞文章學(xué)問在大宋也是少有的,這樣的人,休說整個大宋朝就只出過幾個,就是上溯漢唐,也是極為罕見的。可以說,大宋朝的讀書人,要是陸放翁都沒聽說過,那也真是不學(xué)無術(shù)到了一定地步了。今日我等也看到了,陸放翁先生創(chuàng)辦的文山書院,也算是再次重振當(dāng)年雄風(fēng)!凌翎七的表現(xiàn)大家也是有目共睹,老夫也希望他能夠再接再厲,做出更好的詩來。”
“再說豫章書院,與白鹿洞書院、鵝湖書院、白鷺洲書院等書院齊名,近年來更是成為江南傳播朱程之學(xué)的基地。在歷屆江南書院大會上,都有不俗的表現(xiàn)。今年的賽詩大會上,其弟子荀蘭孫更是做出了絕妙的好詩。現(xiàn)在,豫章書院和文山書院之間,必然要有一番龍爭虎斗,我等就拭目以待吧!下面請朱子夫先生宣布詩題。”陳淳哈哈大笑道。
大儒朱子夫站起來,大聲道:“凌翎七,荀蘭孫,你們可聽好了!這最后的一首詩,將決定你們各自代表的書院勝負(fù),好好用功吧!詩題是做一首描寫珍惜光陰的詩,題材不限,七言五言皆可,甚至長詩也可。時間同樣是半柱香,你二人開始吧!”
描寫光陰的詩,在唐宋也是不少,比如說唐代王貞白《白鹿洞二首其一》:讀書不覺已春深,一寸光陰一寸金。不是道人來引笑,周情孔思正追尋。這詩就是白鹿洞書院的名篇。
凌翎七想了想,在南宋以后的光陰詩倒是有不少,不過他覺得最好的還是唐伯虎的花下酌酒,這首詩是一首七言詩,也是一首歌行體的詩,歌行體講究氣勢酣暢,語如貫珠,似瀑布飛泉,奔流直下。詩共二十句,一氣呵成!然細(xì)味詩意,每四句可分成一小節(jié),節(jié)節(jié)推進(jìn)。這首詩表達(dá)了作者感嘆人世滄桑、人生短暫,故全篇以憤激之語出之。詩中也因此充滿了哲理的啟示,可以說是描寫光陰的佳句了。
凌翎七裝作來回走動,想了好一會兒,才抬頭對三位大儒和陳淳道:“先生,弟子已經(jīng)有了!可否念出來呢!”
三位大儒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們沒想到凌翎七會這樣快就做出一首光陰詩來,要知道做光陰詩,不單是詞句工整就行,還必須要有深刻的意義在里面,才算得上好詩。
陳淳大聲道:“凌翎七,你且念出來吧!”
凌翎七負(fù)手道:“好!這首詩的名字叫做月下酌酒歌!九十春光一擲梭,花前酌酒唱高歌。枝上花開能幾日,世上人生能幾何。昨朝花勝今朝好,今朝花落成秋草。花前人是去年身,去年人比今年老。今日花開又一枝,明日來看知是誰?明年今日花開否?今日明年誰得知?天時不測多風(fēng)雨,人事難量多齷齪。天時人事兩不齊,莫把春光付流水。好花難種不長開,少年易老不重來。人生不向花前醉,花笑人生也是呆。”
所有人都是大驚,這首詩雖然聽起來簡單直白,卻道出了光陰的真義!一個人在花前自斟自飲,放聲高歌。想到了人生在世,九十年的光陰消失得快得如同織布梭的一擲。花枝上的花朵能盛開幾天?人生于世,又能有多長的壽命呢!好看的花朵難以種植,而且開得時間很短,青年時期容易逝去,再也不會回來。人生在世,如若不及時行樂,連花也會嘲笑人的癡呆。
朱子夫又再次激動地站了起來,用顫抖的聲音點(diǎn)評道:“好詩!前幾句直接就點(diǎn)明全詩主旨,人人都喜歡春天,春天繁花似錦,但春季總共才九十天,像飛速投擲的梭子,一晃便過去了。因此對花飲酒時自然想到,枝上的花開不長久,世上的人生也同樣地短促。接下幾句更是深入一層描寫,花與人一樣都衰老得很快。再后面幾句更是精妙,今日來看花的人明日不一定能再來;而今年此花開了,明年也不一定能再開。接下來又是更進(jìn)一步發(fā)揮,世事難料,所謂天有不側(cè)之風(fēng)云,人有旦夕之禍福。那怎么辦呢?還是愛惜眼前的春光吧!最后幾句引出結(jié)論!真是絕妙的詩篇,最難得是淺顯易懂,朗朗上口,可傳誦萬人矣!”
那荀蘭孫本來也做出了一首詩,不過等凌翎七一念出花下酌酒歌,他便知道,自己要是念出剛才勉強(qiáng)做出來的詩,反而會襯托出凌翎七這首詩的高明來!
于是,荀蘭孫雙手一拱,對著三位大儒道:“先生,弟子自知不敵,甘愿認(rèn)輸!”
荀蘭孫倒是干脆,不過他的粉絲們就很失望了,只聽見臺下傳來一陣失望的呼聲!那些青樓女子也是把一雙妙目瞄向了年紀(jì)更小,但是才氣更為出色的凌翎七!
毫無疑問,凌翎七成為了江南書院大會歷史上同時獲得文武兩場比試頭名的少年!就連那些販夫走卒也在談?wù)撝袢召愒姶髸系募ち叶吩妶雒妫×梏崞呖梢哉f一戰(zhàn)成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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