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

榮長寧沒有回答，只叫到：“小冬，更衣。”

踩著鹿皮靴披著白錦裘，榮長寧冒著外面的細(xì)雪就去了主院。小冬打著傘快步追著榮長寧。若說內(nèi)心全無波瀾，那是榮長寧表現(xiàn)出來騙人的。

每一次從禹城回來，徐云翹和父親都會(huì)給自己個(gè)驚喜，還真是可笑。

主院里小廝正在掃著地上的雪見到榮長寧剛喊一句：“二……”

‘小姐’二字還沒喊出來，榮長寧已經(jīng)不容通稟氣勢洶洶的邁進(jìn)了屋子。榮川正參著棋盤上的半盤棋，聽到聲音朝門口一看是榮長寧：“你回來了？”

“長寧見過父親。”說罷榮長寧撩開袖子上前行禮：“父親安好。”

“坐！快坐。”榮長寧為什么來，榮川心里一清二楚，自知理虧的岔著話：“滿算下來也不過五日的時(shí)間，你就從禹城回來了。楊管家同我說，為父都不敢相信。想你得在綰清院歇歇，就沒差人去叫你。”

“聽說父親后院添人了。”榮長寧話不轉(zhuǎn)彎，直接問到了榮川最不想回答的問題。

榮川放下手里的棋子，轉(zhuǎn)身看著榮長寧：“是。”

“申時(shí)之前，父親將人送走吧。”

“……”

“母親大喪未過，父親尋求知己養(yǎng)在外面倒算了，府上進(jìn)人，不合規(guī)矩。”

這一句‘規(guī)矩’叫榮川說不出話，只瞪著榮長寧看。盡管榮長寧說得在理，可一想徐云翹說過的話看看榮長寧一副毋庸置疑的態(tài)度，便再耐不住脾氣：“你母親……盡管你母親是個(gè)公主，可你滿天下找去，有哪家的男人要給主母守喪？誰才是家里的規(guī)矩？”

榮長寧抬眼看向榮川冷笑了下：“這話是徐云翹講給父親的吧？”

榮川瞥了榮長寧一眼，只搪塞一句：“活人，總比去了的人重要。”

“我不是在求父親，也不是在商議。話我放在這了。申時(shí)，多一刻，女兒都不等。”

榮長寧從沒有對(duì)誰像這樣步步緊逼，榮川更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一句話的功夫都不留給自己，甚至根本不容自己尋找后路。

“你是不是管著后院管出脾氣了？”榮川剛想說下一句，榮長寧聽都懶得聽，起身再次行禮：“話，女兒放在這。沒什么事，女兒先告退。”

說完榮長寧轉(zhuǎn)身就走，臉上稟若寒霜心里卻怒火中燒。在父親的眼里，母親的一片癡情到底算什么？

徐云翹想弄個(gè)人進(jìn)來凹糟母親壯自己聲勢，想鉆榮川的心思銼榮長寧的銳氣，想多個(gè)人挑撥父親對(duì)阿若動(dòng)手，這樣的算盤她永遠(yuǎn)都別想打響。

剛走到門口，榮長寧忽而停住腳步：“父親是盤算著我不敢多說話，更不敢將事情鬧到外面去，是嗎？”

黛眉冷眼，她身上的氣息藏匿著某種危險(xiǎn)，叫人想反駁卻又不敢開口。

說罷，榮長寧抬腳便走。

回去到綰清院陪著長姐會(huì)話，將人送走了，便開始數(shù)著時(shí)辰等。

主院的人一直沒有作為，榮長寧也不著急，差人叫了榮若過來，坐到屋后母親的畫像前背書。

西廂房的人握著暖爐站在門口朝榮長寧的屋里瞧去，歪頭努嘴滿臉都是不服氣：“得意什么？居然敢去主院威脅父親？”

綠竹小聲勸到：“小姐，咱們回吧。”

榮芯回頭瞪了她一眼，撩起裙角朝屋里走去。

她是剛從麓笠院回來的，恰逢主院的人去徐云翹那通了氣，說是榮長寧的一番話叫榮川于心不安，打算著要給人送走了。

好在隱娘好調(diào)教，聽了徐云翹的話，自己去主院找父親‘請辭’了。一訴衷腸兩行熱淚，想叫人走，沒那么容易。

“這家里到底是父親說話算的。”到了屋里榮芯一把將手爐扔到一旁：“榮長寧算個(gè)什么東西。”

“小姐，咱們還是小聲些。我瞧著二小姐一直隱忍不發(fā)不像是好兆頭，萬別叫她知道接外室入府，是小姐你給姨娘出的主意。”

“你聽說過誰家女兒敢管父親床榻上的事？一個(gè)未出閣的大姑娘，我看她敢為這事同父親叫板？敢去圣上告發(fā)？”榮芯順勢翻了個(gè)白眼：“她有多大的能耐？我倒要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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