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他低頭,在我的臉頰側輕輕蹭了蹭,開口道:“你看,我們有那么多的時間。”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似乎只是在敘述一個理所當然的事實,我們會在一起,在漫長的歲月之中比肩而行。
我們有那么多的時間在一起。
……
……
……只要我們身體倍兒棒,別死得太早就行。
這么一想,我忽然就認識到了健□□活的重要性。那什么,健康是個寶,需要懂得保;年少做不好,老來才知惱。
晉王說得挺對的,不能再這么熬夜了,這要少活多少年啊,我們的目標那必須是萬歲萬歲萬萬歲,千年王八萬年龜有木有。
于是我當機立斷就站起來,跌跌撞撞打算回自己房間睡覺。
“……”被冷不丁推開留在原地的晉王愣了一下,又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個寒氣四溢的笑容:“阿玄,你去哪兒?”
我老實地回答:“睡覺。”
晉王有點憋悶地沉默了一會,眼睛危險地瞇起:“是么?可我忽然改了主意,你還是留在這里吧。”
……一會兒要一會兒不要的,你是磨人的小妖精嗎?他這么磨人一定不是我的錯。
我無奈地重新挪回來,在他旁邊乖乖地坐下。
我們就開始聊天,開“夜間坐談會”的節奏——我算是知道為啥我們兩個之前這么大了,卻還是單身是什么緣故了。
就這情商為零的行為模式,有人要才怪了,也就只能內部消耗了。
晉王慢條斯理地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你可有什么想問我的?”
做影衛講究的就是少聽少說不問,時間久了這些東西就在我骨子里了,他忽然這么說,我就有點茫然。
“如非必要,我沒有將心中打算說給他人聽的習慣。”像是料到我的沉默,晉王嘴角輕輕上揚,帶著點說不出的意味,似是悵然,又像是自嘲:“可你不問,我不說,之前的事或許還會發生。我不想傷你,可也不想委屈自己。”
不等我回答,他便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據假扮你的那人所說,沐凡一伙同滿月樓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這次的事,滿月樓樓主便是幕后之人。然而影衛們去搜查滿月樓之時,那里早已人去樓空。滿月樓樓主向來藏頭露尾,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正容貌,因此這條線索暫且算是斷了。
另一條線索,便是君師父從汾州帶來的俞子夷。他如今已經投到了魏王的門下,似乎頗受重用,且時常出入滿月樓。探子回報,楚達倫后來去找的也是此人。他們接下來,恐怕便打算借我那兄長的手來除掉我。父皇雖然對我兄弟二人不喜,卻偏偏看重這個皇孫,這皇孫真出了事,必定不會對始作俑者輕輕放過。他天性多疑,現下沒有太多動作,就是除我之外,同時也在懷疑高正雍。
我便利用他的這點多疑。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埋在后院的那具所謂“戰玄的尸體”,早已被我掉包。而高正雍毒害自己兒子的證據,也一件件地握在了我的手中。”
我雖然不清楚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但也明白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晉王要做的這些事,就算不對我解釋,我也還是可以接受的。
“你覺得這些事都沒什么?可惜我要做的不止這些。”晉王開口,云淡風輕:“若是沒有這個兒子,高正雍手上就再也沒有能與我相爭的籌碼,是以他雖然喂高云毅吃了藥,卻到底不敢下狠手。如今高云毅雖然發了燒,卻并不危及性命,神智也尚且清明。這案子太小,又事關皇家臉面,想必會交給大理寺處理。而大理寺,是高正雍的地盤,我不好插手。
所以,我便索性也跟著給我這小侄子下點猛藥,一方面將事情鬧得大些,逼著父皇出手,將案子提到刑部去,另一方面,解藥在我手里,高正雍想讓自己的兒子活著,便該來求我了。”
我愣了愣,脫口而出:“……皇孫,高云毅,會死么?”
晉王掃過我緊抿的嘴角,一雙鳳眼微微瞇起,冷笑道:“這就要看高正雍的了。他既然說我害了高云毅,那我若不真做些什么,豈不是很對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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