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轉頭,剛好對上康樂平淡的目光。
他努力壓下喉嚨中的澀意。
“你不怕……被別人議論嗎?”
康樂古怪地笑了一下。
“怕。”
周澧垂下睫毛,輕輕哦了一聲。
……所以,跟著他走,是覺得丟臉了吧……?
康樂目光似有似無地在那些不斷回頭看他們然后竊竊私語的人臉上轉了一圈。
然后她毫無波瀾地收回目光手依然揣在褲子口袋里,在周澧旁邊陪他站著。
周澧覺得這是在僵持。
可事實上康樂只覺得她在等鬧小脾氣的男朋友調整情緒。
周澧木木地站了一會兒,才在周圍更加扎人的目光中回神,他垂著腦袋,額前落下一綹頭發被風吹得飄來蕩去,看得康樂心癢癢。
周澧失魂落魄地對她說:“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
康樂皺眉。
“我跟你一起。”
“不,你跟我一起有點……”
周澧下意識拒絕,可是說著說著就沒了音兒,腦袋埋得更低,手指無意識翻攪著衣擺。
康樂眉毛皺得更緊:“有點什么?”
“……丟人。”周澧囁嚅。
康樂突然松開眉心,她把手從口袋抽出來,上前一步,踮腳。
一個薄薄的吻落在周澧唇上。
人群傳來善意或惡意的起哄聲。
周澧的臉倏地紅透。
康樂臉上揚起了一個笑,她笑得好像很開心。
然后周澧的指縫間伸進來她的五指,指節清晰有力,指骨上的皮膚繃緊,她的手徐徐扣上他的手背。
康樂矮他大半頭,目光向上與他對視。
“我就算在意他人看法,可他人跟你一比算個屁。”康樂純良地微笑,“我也是第一次結婚,之前忽視你自己走在前面,抱歉。”
周澧的心啊,快讓她的寥寥數語燙穿。
他搖搖頭表示沒關系,目光控制不住地掰碎了揉在康樂身上。
再次邁步時,周澧借了康樂牽著他那只手的力,肩膀和胯骨不用再傾斜成屋檐的角度,有些真正像一個能抱起愛人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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