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羅拉深吸一口氣:“哈,純潔少女芬芳的氣息,可惜這個人類小姑娘來得真不是時候,如果再遲一些就好了,在下月月晦之日以后,我就可以讓你見見法比安新的樣子。”
法比安?好像是奧羅拉情人的名字,他不是還沒轉化成功時就被侯爵殺死了嗎?
“你已經瘋了,不過看在你曾經是我妹妹的份上,我會讓你毫無痛苦地解脫的。”藍道爾此時已經走到了她面前,一抖長矛,刃尖直取她的心臟。
他速度十分迅捷,奧羅拉只來得及抓住刃尖,試圖偏移它的位置,卻不知是故意還是意外,無法抵擋的穿刺力量最終還是捅入了她圓滾滾的小腹。
奧羅拉被切斷的幾根手指掉在地上,腹中插著藍道爾的血矛,可她卻沒有絲毫驚慌或者痛苦的表現,反倒是藍道爾皺眉疑惑地試圖拔|出長矛,卻不想前段沒入她小腹的部分已經消失無蹤,就像是被什么吞掉了一樣。
雖然他之前展示了血矛重新化作血液融入狼鬼體內、引發血管迸裂的能力,但這次顯然并非他故意所為。
“來,法比安,和藍道爾打個招呼吧。”奧羅拉臉上浮現著恍惚的笑容,頭不斷往下低垂,向自己胸口埋下去,而且很快頸椎彎折角度超過了正常人形生物能夠達到的極限,仿佛她的頸骨都骨折脫節,只剩脖子肌肉把腦袋掛在胸口似的。
然后從她頸部靠后的位置,又一顆頭長了出來,它五官像是年輕男人,閉著眼睛,表面覆蓋著蒼白濕潤的羊膜。那層胎衣蒙住口鼻,讓他說話有些含混不清。
“愛我……你能像我愛你一樣地愛我嗎……我的天使……圣靈用男人的肋骨造就女人……你是我失落的半身……我是那么渴望擁抱你……否則我就要枯萎而……”話還沒說完,它就歪到一邊,再也沒反應。
伊薇特聽著那顆新長出來的頭顛三倒四地低語,感覺它就像在子宮中沉睡的嬰兒,偶爾胎動后又繼續陷入了安眠。
但奧羅拉那具身體卻如木偶般動了起來,她機械地抬起手,如同拉開大衣一樣撕開了自己的肚子,里面卻沒有任何內臟,一種粘滑、帶著蠟質的膜覆蓋了整個腹腔,并且從腹腔內壁長出一叢叢金針菇似的同質卷須。
那些卷須像是擁有自我意志的生物,很快開始浮現一種藍紫色的磷光,讓伊薇特產生一種不祥而熟悉的感覺。
“啊啊啊……”藍道爾跪倒在地上,雙手遮住眼睛,身上滋滋作響,并且開始冒出一種帶著焦味的黑煙。
雖然沒有見過陽光下的吸血鬼是什么樣,但伊薇特由于源質升揚到了電磁波的轉換能力,之前就研究過如何利用新的能量進行戰斗,此時她立刻被激起了腦中的記憶,不假思索就飛奔到藍道爾面前,發動能力把她肚中散發出來的磷光轉換成熱散逸在空氣中。
果然是紫外線。人只能看到紅到紫的光譜,這種波長的光其實是不可視的,而奧羅拉腹內的物質發出的紫光其實是可見紫光和紫外線的混合體,就如同紫外線燈目測到也是紫色光源一樣。伊薇特只轉換掉了其中的紫外線,而紫光卻是依舊存在,如果奧羅拉不能發現其中的差異,很有可能這力量并非她掌握的,而是源于她腹內寄生的生物。
那紫光又持續了一陣子,終于停了下來。然后奧羅拉那顆頭像是重新掌握了身軀的控制權,咯咯笑著抬起頭來,與此同時,被她稱為“法比安”那顆頭從后背垂了下去,仿佛她脖子上長了一顆下墜的怪異腫瘤。
“看起來沒有我想象中受傷啊,是這個小姑娘救了你嗎?藍道爾,被本應該保護的對象救的感覺如何?你這個無能的廢物。”奧羅拉右臂枕著后腦,慢慢向下撫摸著情人腦袋的面容,看起來非常愉悅,然而她的笑容轉眼就扭曲起來:“那個老頑固毀了我愛人的凡軀,原本法比安此時早已應該和我共同進入永恒婚姻的殿堂,可他卻親手毀了法比安!好在我終于得到一個絕妙的方法,我吃了法比安的尸體,他現在就在我腹內,只要下個月月晦之日,我就能把他生下來,讓他獲得嶄新的生命,這多虧了星之使徒的偉大力量……”
“愚蠢的自我欺騙,他已經死了,你竟然蠢到被不知從哪來的眷族蒙蔽……”藍道爾聲音暗啞,伊薇特偷眼看去,包括臉在內,他暴露在外的皮膚已經燒焦,并且雙目緊閉,不斷留下黑紅的血液,想必剛才近距離接觸紫外線,讓他眼睛受到了重創。
但愿以后他視力不要受到影響……
然而藍道爾的話似乎激怒了奧羅拉,她激動地厲聲打斷他:“住口!你在褻瀆全能的星辰之女!祂會把他帶回我身邊,你們再也無法奪走他了!你知道嗎?藍道爾,自從他毀掉法比安那天起,噩夢就一直糾纏著我,那天,我眼睜睜看著法比安心臟被釘入銀釘!一想起來就讓我怒火中燒!我暗自發誓要向你們復仇!今天我終于等到機會了,呵呵呵……區區一位執法者根本無法平息我的憤怒,只有毀掉那個老頑固最倚重的你,才是我復仇計劃開始的最佳序幕!”
伊薇特聽到被她擋在身后的藍道爾低聲說:“抱歉,是我害你落入危險的境地,我來拖住她,你想辦法以最快速度往外跑……”
緊接著,她余光瞥見身側一根細長的矛繼續伸長,藍道爾一定在里面投入了自己更多的血。
“那你就來試試,究竟能不能毀掉我。”
但奧羅拉非常了解他的想法,她揶揄道:“想讓這人類的小姑娘逃出去?你怎么這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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