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深愛著父親,在下葬的時候,還特地把手機放在了父親的衣兜里。
因為父親去世前在地里干活的時候還在跟她說,晚上給孩子發(fā)個短信,鼓勵鼓勵孩子。母親知道電話是唯一跟孩子聯(lián)絡(luò)的渠道,所以連同那個手機,也一起下葬了。
小徐還算是個孝子,在聽了來龍去脈以后,盡管心里責(zé)怪母親,但還是理解了她的苦心。
于是穿上孝服,在父親的墳前,跪了一天一夜。向父親道歉,向父親道別。
不過始終有件事纏繞在他的心頭,久久想不通。他問過母親了,父親是下午3點的樣子下的葬,他也翻過那天給父親打的電話記錄,恰好是那個時候,既然父親的手機是隨著棺材一起下葬的,那會是誰接通的呢?
他突然之間感到很害怕,這期間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多到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冷靜下來好好想一下。
開學(xué)后小徐去了學(xué)校,但是這件事始終在他心里怎么都解不開,他曾設(shè)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性,卻又一次次自己將它推翻。
最后在精神和身體上折磨自己,他總是感覺當(dāng)時就是父親接的電話,而且父親似乎有些什么話想要跟他說。在得知他的一個同學(xué)的母親曾經(jīng)找過我?guī)兔螅麤]有事先打來電話,而是直接來找到了我,見到我的一剎那,他跪倒在我面前,說:大哥,我只有4000塊錢,求求你幫我。
原本他覺得父親有話要對他說,那也僅僅只是他的猜測,而現(xiàn)在他似乎把他的猜測當(dāng)成了一種證據(jù)。
通常對于這樣的要求我是不予理睬的,因為人死了以后,若非有不得不辦的理由,我是不會贊成再打擾亡靈的。
因為無謂的打擾,是絕對的不敬。我扶起他來,正打算拒絕他,他卻搶在我之前說了上面自己的故事。
我聽完以后,不知道是該感慨還是該無奈,因為我覺得,為了孩子隱瞞父親的死訊,表面上看上去好像是在為了孩子著想,但是其實這是一種非常自私的行為,盡管我能夠體諒小徐母親的初衷,但若我是小徐的話,我是無法釋懷的。
在我們中國的傳統(tǒng)里,父輩過世而靈前無孝子的話,福蔭就沒有了。
當(dāng)然這只是一種說法,或許只是為了提醒中華子孫不要忘記父母之恩,記得要送最后一程。
我看他說得真切,而且哭得可憐,再者對這孩子的遭遇也是打心底的同情,于是我決定幫他,并暗暗祈禱希望不會幫錯。
從他父親去世到那天已經(jīng)過了大半年,我思考過幾種方式,要么就是喊魂,但是這樣一來,對他父親是沒有好處的,會折陰壽。
要么就是請碟仙筆仙一類的來問,但這玩意實在比較邪,每次弄完以后我都要倒霉一段時間。
要么就是走一次陰,走陰還的找黃婆婆,畢竟重慶現(xiàn)在還在世的走陰師傅,就數(shù)她算是最給力了。
我先是寬慰了小徐幾句,說了些開導(dǎo)的話。然后帶他到外面吃了點東西,我挺喜歡眼前這個新鮮的大學(xué)生的,雖然我比他大不了幾歲,其實也說不上是喜歡,倒是在他的面前,我感到有那么一點自卑,是的,他雖然家境不好,但他上進(jìn)好學(xué),都說考大學(xué)將是人生的一大轉(zhuǎn)折點,很明顯,他抓住機會了。
而就憑這一點,他就活的跟我不一樣,但我也必須按照目前的生活方式繼續(xù)生活著,用我自己的方式,來贏得尊重。
既然決定走陰,我就帶著小徐去了趟大渡口。大渡口公園的側(cè)門外,掰哥牛肉面依舊屹立,而附近那棟搖搖欲墜等著被拆遷的老舊房子里,黃婆婆在接到我的電話后,已經(jīng)等候多時。
我?guī)е⌒爝M(jìn)了黃婆婆的房間,屋子里那種聞上去像鴉片的味道依舊還在。小徐恭恭敬敬的給黃婆婆打了招呼,黃婆婆丟給他一張黃紙和一支筆,讓他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和父親的名字寫下,然后喝了一口水,接著就沉沉睡去。
在小徐看來,黃婆婆可能是真的睡著了。因為她開始打鼾,但是以我對黃婆婆的了解,這已經(jīng)是走下去的表現(xiàn)。
大約過了20多分鐘,黃婆婆醒過來。他先是用毛巾擦了擦臉,然后叫小徐到外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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