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送別（上）
漪如沒說話，徑直走入驛館，來到自己租住的院子裏。
堂上，一人正端坐著喝茶，不是李霽是誰？
心上似乎一塊大石落下，漪如走上前去，看著他臉上的假須，又好氣又好笑。
“你怎在這裏？”她強(qiáng)作平靜，問道。
“這該是我問的。”李霽不緊不慢放下茶杯，“你怎在這裏？”
漪如正要說話，嚴(yán)楷追了進(jìn)來，笑嘻嘻道:“阿霽此番任參軍，他昨日找到我，讓我跟著他！姊姊，我能上陣立功了！”
聽得這話，漪如剛剛高興起來的心一下沈了下去。
她看了看李霽，目光狐疑:“上陣立功？立什么功？”
“自是立戰(zhàn)功！”嚴(yán)楷兩眼放光，“阿霽能帶我到前方去，好好闖蕩闖蕩！”
“胡鬧！”漪如皺眉，急道，“去什么前方？那可是在打仗，刀槍無眼，你不要命了？”
嚴(yán)楷聽她這么說，臉也拉下來。
“打仗又如何，我若怕打仗，入什么行伍？”他說，“刀槍無眼也比在這秦州憋著好，哪裏也去不得，悶也悶死了。”
“悶死就悶死。”漪如瞪著他，“后方每日有吃有喝睡得香甜，哪裏不好？去問問前方那些沖鋒陷陣的將士，跟他們換他們愿是不愿？我費(fèi)盡周折跑來，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嚴(yán)楷楞了楞，“小娟不是說，姊姊來做生意么？”
“阿楷，”這時(shí)，李霽道，“汪全要去備些路上的用物，你跟他去一趟。”
嚴(yán)楷隨即露出笑容，爽快答應(yīng)下來，轉(zhuǎn)身而去。
看著他那背影，仿佛走路都帶著風(fēng)，漪如的唇角癟了癟。轉(zhuǎn)頭，李霽仍在喝茶，神清氣定。
見漪如目光不善，他放下茶杯，道:“你方才說，來這裏是為了阿楷？”
漪如沒有打算隱瞞，“嗯”一聲，卻問:“你怎知我在此處？”
“秦州又不大。”李霽道，“我父親從前曾經(jīng)營過此地，耳目眾多，誰來了都瞞不過我。”
這話倒是坦白，漪如看著他:“如此說來，這些日子你一直在秦州？”
“正是。”
“為何？”
“我與你說過，我要與羌人打交道。”李霽道，“此事乃是秘密，故而我先行離開，除了子磬，不曾讓任何人知曉。”
漪如看著他:“朝廷也不知曉？”
李霽反問:“為何要告知朝廷？”
漪如結(jié)舌。想來也是，告訴了朝廷，那保不齊就會有人動(dòng)歪心思，在什么地方搞搞鬼，將他小命謀了去。
“那阿楷又是怎么回事？”漪如問，“你為何找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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