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鍋煮的餛飩，剛剛喬喬也吃了。”
聽他說桑喬也吃了，蘇灼才伸手接過來，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勺子吃起來。
蘇灼在魔界的時候也沒有吃過東西，記不清他上次吃東西是幾天之前了。
幸而他修為夠高，就算辟谷一段時間不吃東西問題也不大，就是身子會虛弱一點罷了。
兩人坐在門外的石臺上，楚晗悄悄的看蘇灼一眼。
他是個憋不住話的，但有些話他又不知道該不該問。
“想問什么就問吧。”蘇灼一邊吃著餛飩一邊道。
“師尊，喬喬變成這樣子，是因為你要把他給沈師姐做藥引嗎？”楚晗有幾分小心翼翼的問道。
根據蕭羽給的消息，跟楚晗的猜測是這樣的，可今天見喬喬一直撫摸著肚子，又好像不是。
蘇灼吃飯的動作停了停。
他起初也以為是因為這個，但藥引的事情喬喬早都知道不會忽然變成這個樣子，他事后冷靜下來，在玉理峰問了一圈。
有人說那天看到喬喬紅著眼眶從玉藥峰過來，所以他大概是聽到了竹屋里他跟林禾的對話。
“我曾經想過打掉喬喬肚子里孩子。”蘇灼的聲音有一些不易察覺的顫抖，“沈輕輕，要用喬喬的心頭血才可以活，可取了心頭血，喬喬的身體根本就不足以供養一個孩子。”
楚晗身子一僵，他沒想到是因為這個，低聲說了一句：“師尊，那是你們的孩子啊。”
蘇灼眼眶濕潤，一滴清淚滑落在碗里，他低頭繼續吃餛飩。
楚晗這會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了，他從小就靈修，自然是知道取了心頭血之后，人會有多虛弱。
那樣的情況下，如果留下孩子，到最后要么一尸兩命，要么也是只能勉強活下一個來。
兩人坐在臺子上，沉默了一會，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楚晗嘆了口氣，主動開口。
“師尊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遇上喬喬的？”
蘇灼放下手里的空碗，轉頭看向他。
“是在一個小鎮子里，那天下了一陣大雨，喬喬沒來得及閃躲，淋了雨現了原形，一群人把他當做妖怪，圍起來用石頭，用草，菜葉打他，我看到他的時候他被打得滿身是傷已經昏過去了，但還在護著自己的肚子。”
想到那天的場景，楚晗也有些心驚，他要是去的再晚一些，不敢想象會發生什么。
“我把他帶走，找了大夫，才知道他懷孕了，他醒來之后求我不要把他送回去，我就帶他來了這里。”
楚晗說的很簡單，但蘇灼卻可以想象得到，當時的喬喬該有多無助。
小人魚本來是一個，睡醒了沒人陪在身邊都會哭的性子。
蘇灼用雙手捂住臉，低低的哽咽聲傳出來。
楚晗沒在多呆，收起空碗回了院子。
那之后，蘇灼便離開了。
楚晗告訴桑喬，他已經走了，桑喬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就沒了反應。
也許這次之后，就不會再見了......
日子依舊是行云流水一般的過，桑喬還是跟原來一樣，每日曬曬太陽，躺在大槐樹下面睡覺，黃昏等農田里的村民都回了家。
楚晗或者是君屹會陪他去田間散步。
就仿佛蘇灼的忽然出現，又迅速離開是一場夢一樣，所有人都不再提他。
黃昏之下，桑喬一手扶著腰，一手托著自己的大肚子，跟君屹走在田間的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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