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少飛的很慢很吃力,氣喘如牛,周堯都快心疼死了。
終于,熟悉的山洞出現在眼前。
龍少受傷的翅膀根本保持不了平衡,它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在山壁上連撞了兩下,才一頭撞了進去,踉踉蹌蹌地摔在了地上。
周堯被它丟在了一邊,他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笨手笨腳地幫龍少檢查傷口。
那些撕傷和抓傷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龍少的脖子,腹部,尾巴,翅膀……遍體鱗傷。有的地方整塊的皮都被剝掉了,最大的那個抓傷足有三十多厘米長,看起來血肉模糊,看著都很疼。
周堯緊緊咬著下唇,他突然想到有幾棵蘆薈被自己當觀賞植物帶回了山洞種植,狠狠擦了兩下濕漉漉的眼睛跑了過去。
他把那些蘆薈葉子折下來,對待仇人般放在嘴里狠狠地咀嚼,干硬的葉子擦傷了他的上顎和嘴角,帶來一陣火辣辣的疼。他把那些葉泥小心翼翼地涂在龍少的傷口處,在敷到翅膀的時候龍少顫抖了一下,似乎是感到了疼。
等那些蘆薈全部用完,周堯擦了擦嘴唇,像對待孩子一樣不住撫著龍少的脖子和后背,喃喃道:“龍少,不疼了……你很快就會好的。”他不住重復著,仿佛這么一說,就真能減輕龍少的痛苦似的。
龍少的眼皮耷拉著,輕輕地喘息著,看起來似乎耗盡了力氣。
周堯瞥見山洞里還有個水瓜,忙拿了過來,用石斧頭狠狠敲了幾下敲開了一個小口。
“龍少,喝一點。”周堯送到龍少嘴邊,柔聲道,“你一定口渴了。”
這種水瓜曾經治好他的發燒,他希望這種神奇的果子也能讓龍少恢復精神。
龍少有氣無力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張開嘴,周堯趕快把果汁倒進它口中,龍少很困難地吞咽了。等那個水瓜再也倒不出一滴果汁,周堯把果殼拋到一邊,又把山洞里的水都拿過來繼續喂龍少。
只是喂水的時候發生了意外,龍少的兩顆牙在果殼上一撞,居然掉落了下來!
周堯看著那兩顆帶血的門牙嚇壞了,心里一酸,愧疚到了極點。他相信,這兩顆牙一定是在那場惡戰中松動的。龍少狩獵主要就是靠牙齒和爪子,它作為一只猛獸,卻失去了自己的牙齒……
他慌促地把那兩顆牙齒藏在身后,怕龍少看見,然后把臉貼在龍少的額頭上,控制不住的淚水很快就打濕了龍少的臉頰。
一個熟悉的濕熱物體不住舔著他的臉頰,比平時都要溫柔多了。周堯睜開眼睛,看著那雙近在咫尺的金色眼睛啞聲道:“龍少,對不起,你很疼吧?……”
銀龍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目光有點不知所措,它不住舔著抱著自己的小東西,一人一龍依偎著慢慢在黑暗中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周堯很早就醒了,他看看閉著眼睛的龍少,躡手躡腳地幫它檢查傷口。但是當他看清楚龍少時,嚇得渾身都發起抖來。
在早晨充滿朝氣的太陽光里,銀龍側躺在地上,眼睛緊緊閉著,和昨天的姿勢幾乎一模一樣。它身上的鱗片與往日的銀色和乳白色不同,在陽光下還是一片灰色。而且它身上的傷口雖然不流血,但是變得更可怕,被扒去鱗片露出的皮肉都變成了晦暗無神的灰白色,凝固的血液都變成了黑色。
“龍少……”周堯許久才從喉頭發出一些聲音。
他顫抖地摸著龍少的額頭,許久,銀龍的眼皮才稍微睜開一道細小的縫隙,金色的眼珠極其緩慢地轉動著,瞳孔也對不準焦距。
周堯顫聲道:“你別嚇我……”
銀龍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已經不能隨著他的話做出任何回應了,如果不是背脊還有些輕微的起伏,幾乎像個了無生氣的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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