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墨予感覺自己快要睡過去的時候，他忽地聽見耳邊有一道很淺的聲音傳來，說了什么聽不大清，但聲音好像挺溫柔的。
——
隔天，墨予是徐明明一通電話吵醒的。
“這就是全部，你看看，確認沒問題的話我就讓官博發出去。”
客廳里，徐明明頂著一雙熊貓眼，眼里全是紅血絲地將面前的筆記本電腦推了過去，只見屏幕上顯示的除卻一份已經敲好的聲明資料之外，還有一個監控視頻。
視頻是半個月前的，酒店走廊和大廳上，還有一個是電梯里。
越野坐在沙發上，他剛睡醒，頭發還有些亂，眼里的困意在看清監控上里查德沖著墨予動手動腳開始，就散了個精光。
等視頻放完之后，他才瞇著眼抬起目光，眼底是他自己也沒料到的寒意。
墨予性子本來就冷，臉上一貫沒什么表情，這會兒看了視頻也看不出什么怒意，他垂著眼沉默的將所有過目一遍后，才說：“發吧。”
徐明明點了點頭，收了電腦，轉身要走的時候，忽地想到什么。
他轉頭目光在墨予和越野身上轉了兩下，猶豫半晌還是沒忍住，問了句：“你倆昨晚一起睡的？”
墨予頓了下：“……差不多吧。”
徐明明張了張嘴，下意識想說注意點兒，但繼而想起這倆人已經是領了證的合法夫夫了，還是官宣了的那種，一塊兒睡天經地義。
不過走到門口時，徐明明還是沒忍住：“知道你們新婚燕爾如膠似漆難舍難分，但也不用一大早就虐我這條單身狗吧。”
墨予額角跳了下：“誰如膠似漆了？”
徐明明眼神幽怨地盯著沙發上那兩只從他進來坐下后，就沒分開過的手：“我以前也是真沒想到，原來你是這種粘……咳”
他把沒說完的字兒咽了回去，重新說，“……反差的類型啊。”
“……”
墨予低頭看了眼，才發現自己手居然不知不覺又跟越野牽在了一塊兒。
大概是昨晚牽著睡了一夜，手碰的太久，一時間居然沒覺得什么不對勁，甚至直到這會兒徐明明說了，他才意識到。
等他抽出來想解釋的時候，徐明明已經蓄著滿腔幽怨走了。
關門聲落下，屋里又回到一片寂靜。
“你不生氣么？”越野突然問了句。
墨予沒懂，偏頭瞥了眼對方。
越野又說：“剛剛那個監控視頻，那人那樣，你不生氣？”
墨予才明白過來越野是在說理查德的事情，那監控沒聲音，只能看畫面，乍一看墨予其實給對方一拳都沒問題的。
但視頻最后，墨予只是轉身走人，并且在之后離開劇組。
墨予回想了下當時的感受，說：“還行，說很氣也沒有。”
越野有些詫異：“為什么？”
墨予瞥他：“生氣只能影響自己，除此之外沒任何作用，他心里臟與我無關，我是來拍戲的，他不讓我拍，不尊重我，那我就走。”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只有不得已的妥協才會忍不住生氣，這事兒我嫌臟，不可能妥協，所以我也沒必要去生氣。”
越野沒想到他會這么說，神色間有片刻的愣怔。
他看著墨予沒什么表情，一如既往寡淡的臉龐，又覺得不太意外。
就好像墨予確實該是這樣的人一般。
與其說是懶得跟人生氣，不如說是不屑才對。
因為不屑，所以懶得生氣，也懶得糾纏不清，不爽了就走，沒人留得住他，也沒人能企圖扳倒他，因為他壓根兒就沒把你放在心上。
越野方才看視頻時，心下生出的那點莫名其妙的戾氣這會兒居然慢慢褪去。
一時間還忍不住低笑了聲。
很輕。
直接把正準備起身的墨予笑住了。
墨予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他：“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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