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兄,你老實告訴我。西北是不是跟日本人在暗地闡淵訓勾結啊。”身負重任的陳誠即便來到西北也不能直接沖上門去表明態度,因此他必須迂回前進,所以曾經有著不錯私交的蔣方震就是雙方最好的溝通人選。
“辭修兄這是說的什么話?”蔣方震一臉古怪的看著這位南京的軍政部常務次長兼武漢行營副主任。心說盡管南京方面一向無恥,但這個編排顯然有些過份離譜了。“幸好是我聽見了,否則傳將出去可就麻煩了。”
“難道這真的只是謠言嘛?”陳誠一本正經的說著。“我可有明證呢。”說著,他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掏出幾張傳單來。“這是日本人在濟南、北平、保定等地用飛機散的傳單,上面的五色旗標志難道不是現在西北軍還在用的嘛?”
“區區一個,相似的標志就用來杯葛西北是否與日寇聯系,這是不是有些牽強了。”蔣百里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隨即就把傳單丟回了臺面上。“若要這樣說的話,南京豈不是已經同意將華北主權出讓日人了。”
“百里兄啊,我看不是來跟你斗嘴的。”什么叫以毒攻毒,這就是以毒攻毒,陳誠知道現在南京的政策被人詬病的厲害,蔣百里這話也并非無的放矢,所以立刻轉移了話題,不再此事上進行糾纏。“現在日寇咄咄逼人,國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一刻,政府可不愿意在這個時候挑起國內大戰,讓日本人做了這個漁人呢。”
“如此說來,還要感謝蔣委員長天恩浩蕩啊。”蔣方震嘲笑著。“否則我等下民又如何能安享太平啊。”犀利的語言讓陳誠的臉也頓時一紅,沒錯,不是南京不想打,而是根本沒法打,在國難如此危急的情況下,南京和西北盡管暗地里互相下絆子,挖墻角,但是誰要是公開跳出來說是要剿滅對方,那一定會受到全國民眾一致的唾棄。“若是辭修兄上門就是為了說這些的話,那我可要端茶送客了。”
“沒想到,百里兄到了西北以后受到的影響如此強烈。”陳誠訕訕的笑了笑。“也好,我就長話短說吧。”陳誠直視蔣方震。“百里兄,其實這次是想請你向戴總司令轉達中央方面的誠意。”誠意?蔣方震眉毛一挑,但沒有說什么,只是靜靜的聽著。“中央覺得,當前的形勢下,雙方應該心平氣和的進行協商
“哦?陳誠是這樣說的嘛。”聽著蔣百里復述的南京的條件和要求。戴季良臉上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樸初兄、之長兄、賓南兄。你們可都聽清楚了,南京居然想和咱們割地而治,把華北這個大包袱丟給咱們。”
“南京想得到美。”張賓南第一句話就說得極不客氣。“不但要求每年援餉五千萬,還要咱們每年補給三千萬粒子彈,五十萬枚手榴彈。還要各式槍械、火炮,南京手上沒有兵工廠就訛上咱們了”張賓南這話有些違心,畢竟南京現在還有寧廠、滬廠和半個,粵廠的管理權。并不是一點底子都沒有。“還真以為華北是只金雞了。再說了,現在滇黔可以說一半在咱們的影響當中,憑什么一句話就交到南京手上。”
“滇黔的地盤倒也算了。畢竟咱們也剛剛深入進去,可是華北的情況的確不佳啊。”鄂濤的著眼點卻在另一個方面。“雖說楊虎城現在搞什么翼魯豫大聯合,但是宋哲元、韓復桑哪個是好相與的,楊虎城這是在與虎謀晃”
“這是一方面。”張自力補充著。“另一方再,閻錫山也是隱患。
”雖說閻錫山如今一副全力依附西北的架勢,但是這個人內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晉軍未來會不會有變化。這不是單單在大同駐有一個獨立航空隊注:獨立航空隊是臨時編制,等同于聯隊級別,通常下轄若干獨立飛行中隊、地勤中隊和警備部隊就能威懾得了的。“而且從南京的圖謀上來看,一旦華北有事,南京絕對不會抽調一兵一卒前來援助。”
“這就是為什么南京要從咱們手中將滇黔拿走。”戴季良立玄接了上去。“盡管滇軍元氣大傷、新黔軍戰力不足,但是這些將來都是咱們急需的人力資源,南京這是要釜底抽薪。”
“我倒認為關鍵還是在華北。”蔣方震聽著幾位西北你一言我一語把南京的圖謀給錄得原形畢露。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你們來看。”蔣方震走到大地圖面前,操起擱在一旁的指揮棒,指點著。“若是咱們接手了華北,等于就要承擔三個方向的日本進攻。”察綏一路當然是明擺的。“山西日個兇戰力到底有多少是個疑問,傅作義能在察呤爾曳持曳咒…是一個問題,因此我們必須在佞遠布陣的同時,做好出兵支援山西的準備。”同理,宋哲元、韓復集他們能有多少的力量也是云里霧里。“即便楊虎城果真分兵支援翼魯了。就憑河北和山東的力量,他們又能在日本人常備師團面前堅持多久?”
“目前我軍第仁集團軍群是絕不能從蒙邊三特區調動的。”張自力自然知道目前西北再跟赤俄方面進行秘密談判,不過,戴季良也跟他透過底了,絕不會因為談判而把西線的防守程度降低下來。“南方集團軍群五個。師必要的時候要擔負控制整個川康的責任也輕易不能抽調,至于預備集團軍群顧名思義主要是作為我軍一線部隊的預備隊存在的。因此當初制定防御計劃時,主戰場是設置在綏遠方向。以第六軍和第六航空隊作為主要力量使用,準備跟日本人以攻對攻的。而次戰場是預設在豫西,以第五軍和第二航空隊群所屬的第四航空認為主要力量使用,利用平漢路西的山地地形節節抵抗,把日本人的主力粘在函谷關以東地域,牽制其南下西進。”
“若要是真的答應了南京的主張。那么咱們的預定計刮就要做大幅度的調整。”張自力接過蔣百里手中的指揮棒。“至少接遠方面的任務由主攻變成了堅決防御,而河南就成了咱們的第一主戰場。”指揮棒在地圖上移動著。“此外,為了協助晉軍防守山西,我們還需要組建一個新的軍或是獨立集群。”
“我擔心閻老西到時候會不會不讓我們進山西。”鄂濤又有一重新的擔心,他的擔心不是不存在。畢竟閻錫山也明白,今時不同往日了。一旦西北大軍源源不斷的開進山西,再要讓其撤走,恐怕可能性就不大了。
“我看閻老西應該會明白輕重的。”日本人真要打進來了,閻錫山除了背叛國家民族以外也只有讓西北進入山西一途了,不過,以戴季良對閻錫山的了解,前者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到時候可以讓閻錫山統一負責察綏晉三省的軍事,最多咱們再派一個參謀長過去協助指揮。要是再不行,可以西北國防會議主席的位置讓給他。”
“鈞座這個,籌碼可就大了。”張賓南倒是笑了起來,雖然看上去無論是戰區指揮官還是西北國防會議主席,兩者的權責都不錯,但事實上無論哪一種選擇都是要逼著閻錫山心甘情愿的把手上的兵權交出來。“就怕閻錫山同意,他手下這些部將們有意見呢。”
這也沒錯,西北軍的慣例對于雜牌向來是直接解散了事的,這樣一來那些大頭兵也許無所謂,但各級軍官就不見愕愿意了。“這次可不能以往了,咱們這是國戰,任何力量都要揮出作用來。”不過對此。戴季良早有盤算。“無論是晉軍還是其他歸屬我們指揮的部隊的整編都可以按這個,步驟來執行。”戴季良再理了一遍自己的思路,確認無誤了這才一條條的說了出來。“凡是愿意融入西北系統的,各級軍官均要進入西北6校特別班進行補,等通過考核了,分配到西北軍各部擔任同級或次一級的職務,原責上。中下級軍官同級任用,中高級軍官降級使用。至于普通士兵,經過憲兵司令部點檢之后由補備司令部接受進行三至六個月的重新練后分配各部。”這可是徹底消化,也不知道到最后會有多少人最終選擇走這條艱難的道路。“至于不愿意融入西北系統的,可以允許他們保留番號,經過點檢之后放軍餉和槍彈物資,隨打隨補,并根據戰場上的具體表現予以擴編和裁撤。”
“志翔,你這可夠寬厚的。”蔣方震皺了皺眉。“要是我是部隊長,泰半會選擇第二條路,這樣一來是不是西北消化這些雜牌的打算就會落空啊?”
“學長別急,我還沒有說完呢。”戴季良呲牙一笑。
“不管這些雜牌將領是否選擇融入西北的系統,這些部隊都必須接受西北的軍紀制約,由西北派出的憲兵實行監控,此外不得私自拉丁補充兵員,一切都要由西北補備司令部進行安排。”
“如此倒是我多慮了。”蔣百里了然的點點頭,花西北的軍餉、用西北的槍彈、最后連兵都是西北給補充的,到時候只要隨便拉到哪,用大隊一包圍,立玄就能徹底吞并這些部隊,正是所謂陽謀的一部分。“你心中有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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