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矮胖的中年道人,穿著一襲破舊邋遢的道袍。
中年道人左手捏著上唇垂下的一縷胡須,斜睨著眼前一名十三四歲的外門童子,小眼珠偶爾轉動一番,不知道盤算什么。
“當年,老子在云水觀外見你小子孤苦無依,才動了惻隱之心,且看你也與仙道有緣,才帶你回宗門。奈何你小子資質太差,老子可沒有心思收你為弟子的。”
中年道人一口一個老子,哪有半分修道之人應有的模樣。
他粗大的手指挖了挖鼻孔,迅速的用食指和拇指指尖略一磨搓,便在指尖出現一顆如同丹藥般的鼻屎,伸指一彈,從其手中飛射而出,牢牢的粘在了洞府的一處陰暗墻角。
“弟子不敢,弟子當年多虧馬師伯提攜,才能拜入云陽道,踏上修行之路。馬師伯對弟子恩同再造,若非師伯,哪有云無衣的今天。”
在邋遢中年道人跟前,恭恭敬敬答話的童子,正是前來求助的云無衣本尊,眼前的邋遢道人,則是把他帶入云陽道的閑散管事馬元善。
說起來,云無衣孤苦伶仃,名字都是眼前的邋遢道人起的,說是恩同再造也沒錯,只是馬元善從來沒把他當回事。
他來找馬元善實在是迫不得已,回宗后已有半月光景。
剛開始,他也就做做奇怪的夢,雖然夢中都是山海倒轉,星河激蕩,醒來后卻神清氣爽,只是身上會分泌出黑黑的惡臭之物,后來幾日分泌物也少了,除了次日新開一條氣脈,倒也沒有驚人變故。
正當他略為放松之際,夢境陡然變化,他看到了一處聳立萬丈的高臺。夢境之中,他完全變成了一個人,而那萬丈高臺,近在咫尺,卻如同隔了千山萬水,無法接近。
夢境空間中,昏暗無光,空中不時會劃過耀眼的閃電,陣陣罡風寒徹入骨,他必須運功抵御,但罡風入體猶如千刀萬剮,他的肉身體無完膚。
次日醒來,云無衣總是法力神識耗盡,差點油盡燈枯的地步。
只是數日后,他驚異的發現不知不覺中又連開兩條氣脈,開脈的速度簡直快如妖孽。
若是沒有死而復生這樁事,他是要彈冠相慶的,然而現在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心中惶恐,這是什么情況?他惶惶不可終日,為莫名其妙接連開出的新脈。
連開兩脈,他的法力明顯深厚許多,而且神識也有了極大增長。
云無衣坐臥不安下,花了數日時間在藏經閣閱覽了大量的關于奪舍的各類典籍,結果一無所獲。
無一可以解釋他所面臨的情況,沒有答案,更是讓他憂心忡忡。
更讓他害怕的是,整個人猶如脫胎換骨了一般。
半個月來,他明顯感覺到自身筋骨,有若實質般的變得強健,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充滿了可以爆發的力量。
以前,傳功師兄教授法術,他反復多遍都無法領悟。眼下卻只要師兄演練一遍就融會貫通。
讓他震驚的是,這些基本法術他運將起來嫻熟無比,而且還能自動的衍化出傳功師兄沒有教授的諸般變化,直至追溯術法本源,隱隱的察覺到一縷本源之光。
云無衣自是不敢在人前顯露,但卻更是讓他感到惶恐。
無奈之下,他只得硬著頭皮來求見道基境的馬師伯,希望能給自己指點一條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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