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給我，我拉你起來。”周幾行俯下身，面孔朝他，手向他伸出，許度好像被凍傻了一樣，愣愣的，轉(zhuǎn)過了頭。
天色已晚，在零下三十度的氣溫下，夜晚寂靜無聲，那一刻，周幾行看清了他的臉。
周幾行手握了一下，掌心空的，捏起來什么都沒有，隨后開口：“許度，手給我，你先出來。”
許度把手給他了，周幾行握住他的手，用力把人拉起來，后面是像抱小孩一樣，雙手架著他的胳肢窩，把他拎抱起來，放到地上。
“怎么樣？許度。”周幾行拍拍他的臉。
許度搖搖頭，只是踩進(jìn)去了，沒摔著。
他慢慢俯下身，解開鞋帶，脫下運(yùn)動鞋，把里面的雪倒了出來，襪子已經(jīng)濕了。
他穿好這只，又換了另一只鞋倒雪，腳板冰涼，凍得腳趾頭蜷縮在一起，泛著深重的紅。
做好這些，許度起身：“走吧。”
周幾行卻沒動。
他站在許度面前，四目相對，許度現(xiàn)在沒法這樣的對視，他偏開臉，抬腳想要先走。
所有現(xiàn)在他解決不了的事實(shí)，等睡一覺，就都會好了。
一天有二十四個小時(shí)，不是所有的時(shí)間都像夜晚讓人想的太多的。
他挪動僵硬的腿，鞋底板磨過地面，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音，寒風(fēng)吹過，凜冽刺骨，面前黑影突然蹲下了身，伸手撫摸他的鞋面。
許度一愣。
周幾行卻皺了眉：“都濕了，還穿什么，脫下來。”
許度喉結(jié)滾了一圈，寒風(fēng)似乎入了喉，刺得許度喉嚨生疼，口水下咽，帶來些許的濕潤，許度勉強(qiáng)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用。”
周幾行：“你想再燒一次么？”
周幾行總是這樣，說什么就是什么，別人的話他當(dāng)是放屁，決定好了就蹲在許度面前，伸手解了許度的鞋帶，在他腳踝拍了拍：“抬腳。”
許度愣愣抬腳。
周幾行脫了他的鞋，手心托著他的腳板，一摸襪子都濕了，這又不是一點(diǎn)點(diǎn)冷的天，零下三十度，一路濕著回去……
周幾行眉頭越皺越緊，扒了他的襪子，許度腳縮了一下：“凍死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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