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新生活內(nèi)火旺盛,早晨起床的時候發(fā)現(xiàn)流了一枕頭鼻血。
反觀荀芳語,雖然肚子已經(jīng)大得像個皮球,可皮膚卻越發(fā)的白皙,如羊脂玉般晶潤,當真是艷光四射。
周楠心中苦笑,想當年那個滿面雀斑和豆豆的丑小鴨如今竟然變成了白天蛾,而英俊瀟灑的的周才子如今卻變成這般模樣,難道她臉的豆豆都叫我承受了。
回頭一想,當初自己讀書的時候,好象沒有生過青春豆。當年他還為這事得意過,想不到二十八歲了這些豆豆還是如約而來,看來男孩子遲早都要經(jīng)歷這一遭遇,躲是躲不過去的。
這一日卯時,周大人照例到了道錄司,和往常咋咋呼呼雷厲風行處置政務不同,一個人躲在屋中一邊擠豆一邊思索。到秋闈還有半月,得盡快將手頭的事情辦完,請幾天假搬恩師那里突擊一下。
那么,還有什么事呢?
為福建籌集軍餉的度牒還有五十張沒有賣出去,得盡快辦妥,實在不行打個九折。內(nèi)書堂那邊還有兩節(jié)課要上,干脆和相熟的教習換個班,連續(xù)上兩天。
另外,天子那里有一場齋打醮和一場經(jīng)筵,得弄好了。請假的事情,也得稟告皇帝。
正擠得上勁,史文江就闖了進來“周大人……咝……周大人你怎么滿面是血。”
周楠大為羞愧,急忙用手帕捂住臉:“文江,什么事?”
史文江自知失言,裝著看不到的樣子,道:“啟稟司正,先前黃公公派了一個內(nèi)侍過來找你,說今日不用去西苑,王總督的事情有些眉目了,需要寫一封陳情書上去,你可以和王元美去詔獄探視,以成全一片孝心。法律不外人情,倫理綱常,立國之本,大于法紀。”
“真的,太好了,我這就去稟告恩師。備轎,快備轎。”周楠驚喜地跳了起來,顧不得自己形象不好,一道風般地沖出房間。
自從自己上次在黃錦那里求懇之后,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一個月,即便天天見面,黃公公還是拖到現(xiàn)在才給了他一個準信。
這老黃同志做事也實在太老靠了。
作為司禮監(jiān)掌印,他既然這么說,說明王抒的案子終于到了最后審結(jié)的時候。
剛才他叫人帶了的話中透露出兩層意思:第一,王抒沒事了;第二,王總督畢竟吃了敗仗,還是有罪的,需要寫一封認罪書遞上去懇求朝廷諒解和寬恕。到時候,司監(jiān)可批紅從輕處理。
周楠心急如焚,一路上不住催促轎夫跑快些。
等趕到王世貞府上,恩師還沒起床,但師娘已經(jīng)和丫鬟一起準備早飯。
見到周楠,師娘擔憂地問:“子木你這張臉,可是內(nèi)火太盛,我這就去叫人給你熬一碗雪梨湯來。”
周楠有點不好意思,可當著師娘的面卻不好捂臉:“師娘,恩師呢?”
師娘微笑道:“你恩師昨天晚上寫稿子熬了夜,現(xiàn)在還在床上。”
周楠:“快快快,快請恩師起來,有緊急要事。”
師娘一臉疑惑:“看你怎么急成這樣,去哪里?”
周楠:“去詔獄探視師公,他老人家的事情有眉目了,或許就在這幾日就能得自由之身。”
“啊……我馬上去叫你老師。”師娘眼眶里突然沁滿了淚水,她知道丈夫這個學生雖然看起來不是個正經(jīng)人,看起來好象滿口都是黃腔,可辦成沒一件事都是極穩(wěn)妥的。
他既然說了公公馬上就能出獄,那就是真的。
周楠等了片刻,就看到王世貞光著腳跑出來:“子木,可真,可是天子的意思?”
周楠點了點頭:“大概是。”
“什么大概是?”
周楠想了想:“是黃錦帶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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